舒嬷嬷走在前头,听见方耿所言,只是冷冷道:“人活着才最可怕。”
方耿顿时被这句话给堵了嘴,立刻沉默。
内庭院子里,奚长宁却还未歇下。
月檀在一旁守着,瞧见她似乎还没有要睡的意思,便道:“您就算是想看书,也得等明日再看呀,这样暗的天儿,外头又不比屋子里灯火明,得仔细着,莫坏了您眼睛。”
她听月檀又在旁边念叨,放下书,“外头有风,吹一吹清醒些,才不至于让我在屋内昏昏沉沉想睡,你若是困了,且去歇吧,今日又不是你值夜。”
月檀虽确实犯困,但自然是放心不下她,便嗔道:“您这是做什么非得赶着夜里看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科考呢。”
她无奈,只得同解释道:“寄柔已死,许多事也未能求证,谁知她从前教导我的规矩礼仪是真是假?”
月檀这才恍然,“所以您是觉得,那些都不能信?”
她点头。
对宁德所为的那些话,她还将信将疑,可如今对寄柔教导她的祭典规仪,她表示很怀疑。
若其中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到时她岂不是丢了百里昭的脸。
所以,她不如,就按照前世里所见百里昭的规矩行事。
有不大肯定之处,这才来看看书上所言古今论据。
“那您看吧。”
月檀说罢,便去屋内又端了两盏灯出来,好叫她面前更亮些。
祭礼在柏山之上,从太祀城出发,也得行上三日。
所以每每祭祖,须得提早赶到山脚。
这次虽由她奚长宁替百里昭祭祖,但该有的规矩也依旧要照办。
因是祭祖,所以送她前去柏山的马车,不由宫中所出,而是礼部遣人。
等她收拾妥当,便带着音缈和月檀出发了。
舒嬷嬷则留在府内管事。
上了礼部的马车,她便开始困倦。
想到等会儿还不知要应付什么,便有些后悔,早知不瞧得那么晚了。
月檀和音缈都跟在马车后面,也无人同她讲话,一路上她便干脆补觉。
一直行出城外,到了约摸午膳时分,一行人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