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骤然声高,倒把她吓了一跳。
她身子微微一颤,盯着百里昭。
“长宁的意思是,如今还不适宜处置那姜家嫡子。”
好在她反应快,所以立马就开口解释。
百里昭却好似不信她所言,朝着她逼近几步。
道:“孤想处置谁,还得分时辰、择良日?”
她立刻摆手,“陛下您误会了,长宁的意思是,如今这姜丞相好歹贵为一国宰辅,若是家中嫡子被贸然处决,没个说法,实在说不过去,陛下也恐怕会因此被人诟病,更是让百姓认为陛下是个昏君。”
虽说百里昭恶名在外,但也至多说他暴戾,还没人说他昏庸。
要这件事真的做了,他便会就此拥有一个新的名头。
百里昭望着她,听她满言恳挚,见她满眼真诚。
心底里陡然生出的火气,这才压下几分。
遂道:“那你想如何?”
“我……”她没想到,百里昭会忽然问起她的意见。
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想好怎么说。
或者说,是没想到她应该如何“处置”姜卿竹。
再或是说,她不是没想到如何处置姜卿竹,而是没想现下如何处置。
见她良久没有开口,百里昭忽然转身,在茶几旁坐下。
抬眼看着她,“等你想好,只管与孤说,孤会来办。”
她立刻点头称是。
百里昭这时伸手,端起茶盏,却并未送到嘴边,而是递给她。
“安神茶,”似乎是怕她不喝,百里昭还解释了一句。
她心中本也正想着,大半夜的喝茶,还真是不打算让她睡了。
听见百里昭如此说,她这才接过。
先是谢恩,再来饮茶。
安神茶她也喝过,但并不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