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长宁闻声回头,就见人群里缓缓走出个少年。

    与码头上的苦工一样,皮肤一样黝黑,因干了活路的缘故,此刻满头是汗。

    她却觉得,这少年她好似在哪里见过。

    但仔细想想,又不是很能想得起来。

    而这少年穿过人堆之后,一看清她模样,顿时就是一惊,眸光一亮,“郡……”

    她也在这一瞬间蓦然想起,这少年不正是那日在宫门外,遇到牛车堵路,出来给牛车主人作证的少年。

    当即就冲少年摇摇头,示意不要说。

    少年也是看出了她的隐瞒。

    上回见她还是气派的郡主模样,如今却打扮至此。

    想想便能知晓,她是故意为之。

    为的,便是不想叫人认出身份来了。

    “我好像以前见过你,你是不是来过我府上帮工,叫焦……什么来着?”

    她见少年也懂了她的意思,便装作一副回想起什么的模样。

    “草民焦仓,”少年对着她颔首道。

    “啊对,焦仓,没曾想咱们还能有这般缘分,既然如此,你便来我府上便是,”她和蔼可亲一笑,随即又扭头去看已经扑腾着上了岸的工头。

    音缈一直守在扔人下水的岸边。

    眼见工头快要爬上来了,音缈就是一脚。

    那工头便只得又滚了下去。

    她看着,如此反复也有两三回了。

    便将音缈喊了回来,让音缈莫要再折腾。

    虽说给这人点教训,未尝不可。

    但她们到底没有什么资格去处置,又不是审案的判官,更无法给这人定罪。

    要万一闹出点人命,就不好收场了。

    所谓见好就收,点到即止,也是如此。

    给这人点教训,就够了,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