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没有计较方耿这睁眼说瞎话,只是缓缓坐下身来。
让她走的时候,他的确是生气的。
气在她好似从未相信自己,相信他绝不会轻信谣言,绝不会认为她失去清白。
她好像从未对他有过信心,从未觉得他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于婉容所做他都知道,他只是想告诉她。
他信她,自始至终都信。
但她还在怀疑他的用心,甚至觉得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正因如此,他才说了那些气话。
“郡主说,这民间百姓呀,都会在生辰当日的早膳用碗长寿面,今晨没给陛下准备,还好赶上了夜里,没过今日就也不算晚,害!郡主当真是有心,对陛下您也是用心!”
听着方耿又在一旁聒噪,他有些不耐烦,只说了句:“滚。”
就见方耿麻溜儿地行完礼,又麻溜儿地就“滚了”。
再度垂眸去看,他拾起桌上的银筷,挑上一根面看了看。
嘴上却喃喃:“无趣。”
夜已深,清乐台的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
今日一宴,桃柏儿被带了下去,指不定活不过当晚。
姜家父子在百里昭离席后不多时,也后脚离开。
只有宁舒然,在殿中呆坐许久。
脑子里全然是百里昭那时候对奚长宁的反应。
眼看着人都已经陆续散尽,这才惊觉天色晚去。
百里昭都走了,她还在此做什么。
于是起身离开。
刚走出殿内,却见门口站着一人。
“宁小姐,初次见面。”
于婉容一身轻衣,笑吟吟望着刚出来的宁舒然。
“您是?”宁舒然有些警惕,回想一番,却不知何时见过眼前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