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在襁褓之中便失去整个家族,她对奚家是陌生的,对父亲当然也是陌生。
所以听朗芦说起,欠父亲的情是欠父亲的,愿意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她一点儿优待,那也是给她的。
如朗芦这般,分得清该是谁的情便是谁的,才是她所认为的正常。
如女人这般,虽是顾念旧情,想到奚国公,才对她如此。
但她始终觉得,一切都是父亲种下的因,结出来的福报之果,不该由她这个什么也没做的人来享受才对。
“夫人无需如此,您当得算长宁的长辈,怎好叫您对长宁这般,”她看着女人,微笑道。
女人却摇摇头,“国公大人不在了,奚家如今只有您一位,您便是奚家的希望呀,妾身又怎可对您无礼。”
奚家的——希望?
她从未如此想过。
于她而言,奚家已亡,父母已亡,独留她一人,不过是守着一个奚家的空壳名号罢了。
她甚至不知祖训,不知家规,更不知身为奚家的女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如今听女人说,她是奚家的希望。
倒叫她一时间有些晃神。
想毕,她回过神,“那您与陛下,又是如何······”
“娘!饿!”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晏迁的声音。
语气柔柔糯糯,声音却很洪朗响。
女人忙回头应声:“迁儿!快了!请陛下稍等片刻!”
说着,又回头对她抱歉:“晏迁不仅身体发育不全,就连这智力也······唉······”
女人说道此处,似乎再说不下去,只略又些哽咽,便抬袖拭了拭泪,起锅做菜。
她在一旁看着,也不再开口多问。
待做好饭菜,她便帮着女人一道端出屋外。
到了外院,放在百里昭所坐的石桌上。
百里昭抬眼看她,问:“你做了什么?”
她摇头,“我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