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朝臣到齐,不多时,就听内官通报:“陛下到——”

    百官跪拜叩首。

    再抬眼间,百里昭一袭玄色锦袍已于大殿坐下,眼里淡淡氤着一团阴霾,望向座下众人。

    “陛下,”百官中站出一人,上前对着百里昭顿首,继而道:“臣恳请陛下,为绵延子嗣,早些选秀,充实后宫。”

    百里昭轻轻皱起眉头,眼里渐渐涌上一丝不悦。

    这样的话他这两日听了很多遍了,送上的折子也全是上谏选秀。

    让他实在厌烦。

    跪下的臣子半晌也不见百里昭表态,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就见百里昭只是无神地望着坐下众人,似乎不曾听见自己说活。

    当即又道:“陛下盛年,总归该为着璧国将来着想才是啊——”

    百里昭这才将目光移向其,冷着脸,缓缓开口,“你怕孤早死?“

    臣子闻言顿时面容失色,赶忙叩头告罪:”陛下明鉴!臣并非此意!“

    百里昭眼中寒芒闪动,不曾言语。

    即使同座上百里昭身处不少距离,殿中的百官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莫名压抑。

    少年君主,心性难料,最是让这些臣子畏惧。

    但凡是个讲理的,因着礼教法典,也不敢肆意妄为。

    可百里昭不一样,他不惧人言,更不在乎什么祖宗规矩。

    惹恼了他,只能一死。

    这才叫他们每天担惊受怕,生怕一个早朝下来,人就躺着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终于,百里昭对着跪在座下的臣子开口了。

    臣子闻言幡然回神,这才惊觉后背已然冷汗尽湿。

    却迟迟不敢开口回答。

    殿中气氛冷凝,无人敢说一句话。

    百里昭神情淡漠,看不出是喜是怒,“聋了?”

    一听这话,那臣子也不知怎的,浑身开始抖如筛糠,似无法自抑般,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瘫倒在地。

    细看之下,竟是吓软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