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闻言,当即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一锭纹银,就要递给那卖古董葬父之人。
她本就不爱管闲事,只是见着这个冤大头是在大方,心有不忍,便只在一旁重重叹了口气。
叹气声的确很大,除了那小厮,卖古董的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皆朝着她的方向看来,就见着她手上捧着半袋果脯,帷帽之下也瞧不清真容。
她没有在意二人的目光,只是对月檀低声道:“走吧。”
话落,却忽闻马车上又传来了那个清润的男子声音。
“姑娘缘何叹气?”
她如何叹气,只要不是个傻子,就路过的人都能听出究竟何意。
这冤大头倒好,竟把她叫住生生询问于她。
如此,倒叫她处境有些不好了。
说没什么,可方才那声叹是在过于刻意,说是想提醒这人别上当,又怕那卖古董葬父的转眼就找她寻仇。
她还得在东市看看刀剑,若是被那卖古董葬父的给盯上了,哪儿还能容得她这般悠哉。
况且,一个倒也还好,万一是团伙呢?
若有伙同一块儿的,一旦盯上了她,她今日还能否出得了东市,都未可知。
于是,她转头对着那询问的马车处,语带笑意道:“阁下抱歉,我只是近来嗓子受了伤,时而就有这咳嗽的毛病,先前伤得太重,故此每每咳嗽都有些大声。”
这倒是实话,她嗓子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但一开口,还是能听出与之前多少有些差别。
马车中的人闻言不语,似乎在思索她此话的真假。
但不管马车上的人信不信,卖古董的信里就成。
她瞥见那卖古董之人,已然收回了看向自己的目光,便知已无大碍。
离开那处,月檀便问:“您都这般提醒了,那马车里头的人还跟个傻子似的。”
她摇摇头,有些无奈。
月檀虽说得不错,但也不能说别人是傻子。
兴许,也只是想帮一帮穷人。
而她便觉得,可笑的并非这些良善之人。
该是去谴责,那利用别人良善之心的狡诈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