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凌辱和摧残下,磨的却是一身傲骨,是不向世俗与命运低头的韧劲儿。
他扛住了这么多,今天才能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同她说这些。
得有多信任她,才能对她坦诚以待。
此时她如果仅仅因为一点儿善意的欺瞒就推开他,站在他的对立面高高在上的指责他的过失,那才是真将他推向了地狱。
想通了这一层,即便宋斐逼她走,她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愤然离去。
苏梓桑靠近了些,看着他的眼睛说:“阿斐,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至少,他愿意打开心扉,与人坦诚相待。
至少,她是那个可以让他坦诚相待的人。
温柔的声音揉成字句,不知砸进了谁的心上。
宋斐偏过头笑了笑,眼里却含上了热泪。
一句话,一念地狱,一念人间。
谢谢你,拉我回人间。
苏梓桑见他脸色好转,想起他刚刚还叫她走,便继续说道:“但是现在公司不在你手里,我觉得我可能还有点儿用,你就别赶我走啦~”
尾音微微上扬,甚至带着点儿撒娇的口吻,是在家时同父兄撒娇时偶尔才会有的语气。
宋斐喉结微动,默默咽了口口水。
她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只当公司是顶重要的事情,却不知,创立公司的初衷,就只是为了能见到她。
后来越做越大,越做越强,业务涉及到不少产业,辐射范围甚广,他也从未忘记初衷。
只是这一切,他都不曾在她面前吐露半个字句。
“之前是……杨丽,她找到我,故意刺/激我,引我情绪失控,才让她当场抓到了把柄,将我送去精神鉴定。现在我出来了,公司会回到我手上,这个你不用担心。”
他说的不痛不痒,仿佛事不关己。
可仅从只言片语间,苏梓桑几乎都能想象到,他应该是对母亲抱着最后一点儿希冀的,满心欢喜的以为母亲终于接受了自己,可换来的却只有设计和利用。
等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价值,就将他扔进了精神病院不闻不问。
苏梓桑为他不值。
看着苏梓桑皱成一团的小脸,宋斐忍不住发笑,“我都没怎么样呢,你怎么先难受上了?”
苏梓桑皱皱鼻子,“我就是觉得,她对你太不好了。”说完拍着胸/脯承诺,“没关系,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