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有好几家妇人在这里洗衣服,张刘氏刚找白非墨麻烦的时候,大家就纷纷侧目看过来,现在闻言也都琢磨过味来。

    张刘氏打季斌、季川主意的事儿,村里人几乎都知道,把别人家孩子看的太重,不就是嘲笑她生不出儿子,绝后了吗。

    周围几个妇人捂嘴嘀嘀咕咕的,张刘氏如觉芒刺在背。

    她婆婆已经不知道骂过她多少次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村里人也经常对她指指点点。

    “你个不守妇道被季家赶出来的寡妇,在这里装什么?你勾/引男人的时候有想过会被季家赶出来吗?”

    张刘氏又指了指周围那些嘀嘀咕咕的人,像极了泼妇骂街:“你们有功夫在这里嚼舌/头,不如看好自家男人,免得被这个狐媚子勾搭了。”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名节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

    一个不守妇道的帽子扣下来,白非墨以后就得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而这样的日子,原主已经过了三个多月。

    当时季家将人赶出来的时候,给她安的就是这项不守妇道勾/引季家大哥的罪名,也算是断了她改嫁的路。

    白非墨眼神冷冰冰的,张刘氏一梗脖子,更难听的话还回荡在口里,白非墨突然就笑了。

    绕过张刘氏走了两步,白非墨抬起脚“砰”一踢,张刘氏要洗的衣服连带着盆全都卷到了河里。

    这个时代重孝道,可一个平辈的同村人还真没那么大的脸面要给。

    “啊……我的衣服,白非墨你个杀千刀的寡妇。”张刘氏再顾不上找白非墨的麻烦,扑到水里去捞衣服,口里依然喋喋不休,“你给我等着。”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白非墨太懂了,像张刘氏这样的人,你就得让她疼了,她才能长记性。

    比如现在这样冷水里泡一泡,她总能清醒几天。

    活动一下手腕,白非墨笑道:“我好心帮嫂子将衣服放到河里方便洗,嫂子却非要捞起来,既然您不领情,那您慢慢捞,我就不陪您了。”

    她端起自己的盆就往家走,衣服嘛,废点水就废点,回家洗。

    身后张刘氏的骂声和众人的哄笑声渐行渐远。

    回到家的时候,白非墨先进了小厨房,灶库里的火烧的正旺,季歌不在,她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她出去的时间并不久,按理说,季歌应该还在小厨房里控着火,鱼汤要小火慢炖才好喝,这就需要对添柴抽柴有很好的掌控力。

    里屋传来哭声,还有季斌愤怒的声音:“欺人太甚,我这就找他们去。”

    “大哥,我更怕他们找到家里来。”季川声音小了下去。

    屋里一时沉寂下来,是啊,他们如果找到家里来要怎么办呢?

    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活该被人欺负,明明身上受了伤,想的却还是怕被人找上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