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直夸得口干舌燥,晚棠脸上的不悦才消散。
她又道:“紫烟原本也怀着侯府子嗣,如今被宋氏害没了,总要安抚紫烟一二的。”
景阳伯夫人心里很没底,下意识看向景阳伯,奈何后者只顾着吃茶,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狠狠剜他,强颜欢笑地附和着:“姨娘说得是,是该安抚的。”
“那便还她自由身吧,待子琢科考完,便抬她做姨娘。”
晚棠平日里在老夫人江嬷嬷跟前都会谨小慎微,不表露半分骄纵,眼下却故意在景阳伯夫妇跟前摆谱,一口一个宋氏,便是连萧予玦也直接唤字。
唤得还挺开心的。
一想到萧予玦听她用长辈的口吻唤他,定会目瞪口呆,晚棠便觉得可笑。
前世他想把她当物件送人时,起初她是反抗的,还伤过裴二郎。于是萧予玦回府后便在宋芷云跟前抱怨,说她怎么不懂事,怎么给他丢人,害他失去多好的人脉,如此云云。
宋芷云自然帮着萧予玦教训她,可不论怎么磋磨,晚棠始终没屈服。
后来,宋芷云便伙同景阳伯夫人,当着她的面一刀划破她娘亲的脸。晚棠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娘亲忍受凌迟般的痛楚,被迫“想起了”一切。
想起冯氏是她娘,想起六郎是她弟弟。
那时候的六郎已经残废。
有了冯氏母子做要挟,晚棠但凡再不听话一点点,就会听到有关冯氏和六郎的坏消息。
所以晚棠后来才会破罐子破摔,任由萧予玦把她送人。
这些往事不能多想,一想就恨意滔天。
“不行!”景阳伯夫人六神无主,再次看向景阳伯,盼着他能帮忙说两句。
奈何景阳伯开口,说的却是:“这是侯府家事,哪儿由得你说不行?景阳伯府事事由你说了算便罢了,你难道还想做侯府的主?”
景阳伯夫人喉头闷了一口老血,真想吐他一身。
眼下是跟她争嘴的时候吗?
晚棠笑盈盈地看向景阳伯:“伯爷说得在理。我不是在跟夫人商量,只是知会你们一声。景阳伯府年后发生了不少事,如今宋氏又残害侯府子嗣,侯爷已经很不高兴,还望贵府好自为之,莫要再出乱子。”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记得娘亲和六郎的。
但是这样提醒,景阳伯夫妇自然会心中有数。
晚棠说完这些,也不再逗留,起身便走。
景阳伯夫人极尽谄媚地送了一截路,这才前往锦绣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