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没睡,她忙着和辛茹夫妻解释,与客户周旋,又和姜醒、程宿商量应对对策。
疲惫压得她喘不过气,连思绪都乱成一团。
她很想听听商君年的声音。
可她不敢。
何文昭打来电话,她欣喜若狂接起来,连声音都透着欢喜。
商君年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里传出,可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腔热意冷下去,她声音疲惫,变得疏离:“商总,我没什么需要麻烦你的。”
“别人?”商君年的声音彻底冷下来,声音低哑。
电话两端陷入了死寂。
商君年就那样撑着桌子,好一会一动不动。
何文昭只觉得空气中的每一秒都变得难熬,像一场无声对峙。
最终,商君年挂断电话。
岑笑棠颓然坐下,也松了口气。
如果这次得到了商君年的安慰,那么,她就会期待下次,下下次。
而她,早就失去他了。
商君年到底还是坐不住,小报上的消息他几乎已经摸清脉络,可他还是想听岑笑棠亲口说。
至于为什么要执着地当面询问,他走到画廊时也没想清楚。
姜醒并不欢迎他,可岑笑棠的状态她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商君年走上二楼,见着正在绘画的岑笑棠。
那人沐浴在光里,墨绿缎带随意扎住的卷发被渡上一层金色,本人无知无觉地沉浸在绘画的世界里,嘴角还勾着一抹满足的,浅浅的笑。
商君年在门口站了许久,奇异地发现自己的疲劳和烦躁都在这样的光景里被抚平,变得尤其平静。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画布上,脚步一顿。
画上的人,阳光帅气,赫然是程宿。
商君年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画架,低沉声线打破安静:“在画什么?”
岑笑棠专注于画布,直到闻到空气中熟悉的雪松香气才猛然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