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生摇摇头,没有说话,张大壮转身颤声问道:
“阿生,你为何不逃?”
“这话好像是我应该问你吧。”李慕生侧头。
张大壮紧紧握着手中的棍杖,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庞露出一抹苦涩,叹气道:
“其实我也怕死,可如果不是老馆主当初收留我,我早就冻死在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所以我不能走,虽然我知道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此时院中已没有多少人,李慕生在旁边的石阶坐下,缓缓点头:
“一码归一码,虽然俞老头这个人自私又小气,还势利眼,但该还的恩情还是得还。”
而与此同时,大弟子朱放面对俞震天地质问,伸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忽然笑了起来:
“师父,你问我为什么?那我问问你,大公子、二小姐以及俞家一众家眷此时又在哪里?”
闻言,俞震天蓦地愣住,满腔怒火随之一滞。
朱放则是继续说道:
“师父,其实你早知道渣河七贼今日会来,所以提前安排将大公子他们送走,却留下我们一众弟子代你们俞家受死,是不是?”
俞震天没有说话,朱放面容逐渐变得扭曲:
“平日里说将我们当作亲儿子看待,到头来还不是成了你俞震天替死的炮灰?”
“如果不是被我无意发现,今天我们这些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甚至,到死都还在傻傻地为你们俞家卖命。”
这话一出,院中的武馆弟子学徒皆是震惊不已。
此刻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今日老馆主金盆洗手退隐的大事,似乎一直都未见到大公子和二小姐等人的身影。
一时间,众人齐齐望向院中站着的俞震天。
张大壮同样如此,不过,当他看到俞震天那年衰苍老的面容时,神色慢慢黯淡下去,低声道:
“哎,我能理解老馆主。”
说着,他顿了顿,道:
“不过,阿生你天天骂老馆主抠,为何到最后也留了下来?”
李慕生摊了摊手,道:
“老俞头说过,金盆洗手之后会给大家每人发五两银子,这不钱还没拿到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