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亭舟起身吹了油灯,“行,睡觉。”
被子里身体涌动,不见有什么安睡的姿态。
常金花与孟晚又撑了两天,没寻到卢春芳不说,铺子里的人反而越来越多,常金花实在撑不下去,前面她看不过来,已经有好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偷拿他家油条不给钱了。
日头还没升到当空,时间甚至还不到九点,婆媳俩便卖空了东西疲惫的收了铺子。
擦桌扫地、关窗关门,钱匣子先抱回屋里,这个最要紧。铺子里堆积的碗筷等装了两大盆,俩人抬进院里一会儿要刷洗干净,明日还要接着用。
收尾工作忙活到晌午,俩人开始坐在炕上数钱,数好了孟晚再着手盘算今天的支出与开销,一笔笔的记着账。
“今日做了两锅豆腐脑,炸油条用了三大盆的面……去除成本共赚了七百零二个铜板。”
多是真多,累也是真累,中午歇过了劲孟晚开始坐在书桌旁写招工简章。条件没写全,他怕引来不怀好意的人。
小店招工:
洗碗一名,卖油果子的一名。
女娘或哥儿都可,管一顿饭食,铜钱再议。
应者可上门详谈。
写完让常金花贴在他家铺子门上,孟晚还要练字写话本子,常金花则是买菜准备晚上要吃的饭菜,俩人分工明确,向来都是心疼对方辛苦,从未有什么矛盾。
孟晚正伏在桌案上抓耳挠腮的想书本构思,身怀绝世武艺的江湖浪子,与长相妖艳却不谙世事、内心纯洁如纸的小狐妖,两者像触碰激起爱情的火花,却不为世间所容。
市面上流出的不过是男女小爱,他这本都上升到突破禹国传统意义上的鬼怪妖精了,就不信不火。
他脑子里是刀光剑影,笔下跟着奋笔疾书,冷不丁听到院门口有人叫门。
“有人在家吗?”
孟晚笔尖一顿,冒出一小团墨水洇了草纸,他暗自可惜,好不容易来了灵感。嘴上答着:“来了。”
出去看向院门,常金花也回来了,正拎着菜篮子打量门口的女子。
孟晚讶道:“是你啊?”原来叫门的正是他家隔壁的李家姑娘,上次让他吃了闭门羹的那个。
“晚哥儿,你认得人家?”
“是咱们隔壁的李姑娘。”
李家姑娘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也没与孟晚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抬着下巴对着常金花说:“就是你家要招工?我要做,多少钱一天?”
常金花被问的愣住了,她虽是村里出来的不如城中人见识广,好赖脸色还是能看出来的,这姑娘张嘴闭嘴与人说话连个称谓都不叫,神色不说倨傲,却也没几分对长辈的谦逊。
常金花皱了下眉,没回李家姑娘的话,而是对孟晚说:“我先进去摘菜,你同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