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说笑笑的进了院子,后头不论是卢春芳还是李雅琴没有谁是不羡慕的。
只不过卢春芳是单纯羡慕,李雅琴则是有几分不甘的。
她自小在昌平府长大,自从及笄后开始议亲,不是屠夫就是商贾,从来没有遇见过宋亭舟这般的人物——
英俊且身形高大,气质不俗谈吐风雅,若不是他已成婚,而李雅琴性子孤傲,不愿做小,恐怕真要托媒婆试上一试了。
想到爹娘这次托媒婆找的又是个肉摊上的屠子,李雅琴不觉又是一阵烦闷,若是长得俊朗便也就嫁了算了,只是心底还是有些不甘。
卢春芳跟她告别她理也没理,径直往家走去,路遇隔壁周婶,两人各自冷哼一声,谁也没搭理谁。
宋亭舟与孟晚进屋后,常金花正在炕上细细摸着提花布,见孟晚进来立即数落他道:“偏你是个会花钱的,买这么好的料子作甚?这一匹不得花个六七百文?既买了就算了,怎么不知道挑个浅色的?这么深怎么穿出门去?”
孟晚小声说:“不是做衣服的是做床单的。”
常金花扬起嗓门:“啥!这么好的料子铺炕用!”
孟晚解释:“不铺炕,缝褥子上做里面子用。”
常金花气急,“租咱们地的老刘家连褥子都没有,一家子都睡在草席上,你可好,粗棉布都用不好了,还要用上头织花的?”
宋亭舟正要开口,孟晚先一步上炕抱住常金花胳膊,晃荡着拿着软调说:“娘~咱家现在挣了钱不假,可我受您教导,也知道该低调做人。
这提花料子普通老百姓哪儿有人买的?都是富商和员外郎在穿,咱们家外头穿着细棉确实就够用了。
可我观昌平夏日定是没有咱们三泉村里凉快的,你看咱们此刻开着窗,可吹进屋的风都是热的,若是盛夏更不知道多难熬。
咱们二人不说,表哥读书辛苦,咱们既有那份钱,干脆褥子做的舒适透气些给他铺上嘛。”
他说的话常金花一向听得进去,闻言神色缓和不少,“买了就买了,这么多料子,说什么独给大郎铺,咱们娘几个都铺上。昌平这夏日确实也热,咱们现在做夏衣都已是晚了,明儿有空我去跟周家妹子学学府城的做法,家里一人都做上两身换洗着穿,只是你俩的中衣我就不管了,自己做去。”
确实没有都成亲了还要老娘给夫夫俩做里衣的道理,孟晚擦擦鼻子上的汗珠,“好吧。”
府学月考,甲乙丙丁四类,每年级不分哪班,只取前三,头名是三两银子的赏银,第二二两,第三一两。
每次月考学府内都有记录,每半年按这六次的月考平均成绩重新分班,所以竞争极其激烈,但凡懈怠,便会被分到次班。
宋亭舟这次拿了三两银子回来,家里人都很高兴,连着铺子里攒的铜板,一起拿到钱庄兑了二十两的大银锭回来。
一家人又出去肉摊买了猪蹄,西城门处买了条鲜鱼,菜市场买了豆腐和胡瓜,回到家里好好置办了一桌。
厢房里每日都泡着豆子,抓了小把放到剁成小块的猪蹄里一块炖上。鲜鱼收拾干净整条做成红烧鱼,豆腐也不用刀切,徒手掰成一块块的放到鱼汤里咕嘟着。胡瓜同鸡蛋炒上一盘,再留出两根凉拌。
猪蹄炖的软软烂烂,揭开锅盖香味飘出老远,黄豆泡后本就入味,又与猪蹄一起炖了快一个时辰,用筷子一戳就碎,拌着米饭吃正好。
红烧鱼跟豆腐红亮入味,常金花最爱吃。
再吃上两口凉拌的胡瓜解腻,夹上两筷子鸡蛋进口,卢春芳吃的是头也不抬,宋亭舟也默默添了三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