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倒也理解,村里人就靠着那几亩田地吃喝,多赚几文是几文,田伯娘一年到头给人做席面,这钱就是多攒出来的。若是将她大儿媳也带出来,两人出去赚就是两份,这都是村里妇人们没有的体面了,若是她家没有孟晚带来的豆腐买卖,她也会羡慕。
常金花这话不是在安慰孟晚,却把孟晚听得身心舒畅,他嬉皮笑脸的凑到常金花身边,“那您会怎么向着我?”
常金花做着针线活怕扎到他,“去去去,多大个人了还天天在我跟前腻歪,年后不是去画灯笼吗?也去小屋拿了纸笔练练。”
“哦。”
孟晚下了炕直奔小屋,他还似模似样的敲了个门,“表哥,我进来啦?”
“嗯。”
孟晚掀了帘子进去,简笔画小动物他还是手到擒来的,但字确实该练练。
“你以前用过的废纸借我练字用吧。”孟晚如今也不跟宋亭舟客气。
“我帮你拿。”宋亭舟放下手中的书。
孟晚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问了句,“我能看看你现在看的书吗?”
宋亭舟意外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最近看的都在书箱旁摞着,你自己挑。”
孟晚没动他才放下的那本,而是从书箱上随意拿了本书,打开看是宋亭舟自己的笔迹,可见是他抄写下来的,旁边还用小字做了注解,见解独到又不死板。
他又大概翻开几本,都是如此。
沉默一会儿,孟晚实在想不通,宋亭舟读书极为认真努力,每天天不亮便起床读书,晚上又每晚秉烛夜读,若说他没读书的天分,光可这一手字也不像啊。
“表哥,院试的时候考的都是什么啊?”
宋亭舟正在柜子里翻找适合给孟晚做字帖的旧帖,听到他问的话,低头默然,整理出了一沓用过的旧纸后才说:“院试考四书、八股文和试帖诗。”
“哦,这样啊,”孟晚知道八股文,但是不会写,试帖诗就是看题写诗嘛,他也懂。
按说北方文风不如南方盛行,录取人数虽然低了些,但也没有南方那样激烈。院试虽难,但题都是在四书里出,熟读四书,理解其意,能灵活运用应该不难才对。
“其实你是想问我为何之前屡次落榜吧。”宋亭舟明白孟晚的意思。
孟晚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好吧,我确实想问,为什么啊?”说了一句孟晚还是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干脆直接承认了。
宋亭舟满脸落寞,细看眼神中还带了丝羞愧,“我一直不愿对娘提起,其实这几次院试,我连考场大门都没能进去。”
孟晚瞳孔放大,震惊不已,“什么意思?”
“我……我临近考试便紧张不已,腹痛难忍。”宋亭舟有些难以启齿。
“怎么可能呢?”孟晚难以置信。
不说宋亭舟平日里一直沉稳可靠,光说以他这么健壮的身体,也不像是会一紧张就拉肚子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