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隐隐绰绰站着三道人影,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带他们看房的小牙子,另两位是一对青年夫妻,有纸窗户挡着看不清具体,孟晚想悄悄把窗户支出条缝,被常金花拍了一下。
“莫管闲事,叫人家看见了骂你一顿。”
孟晚坐回桌旁,拾起笔擦了桌子,心想:看样子这家人是不会租了。
果然,三人离开院子,隔了好远还能听见妻子的洪亮的嗓门。
日落黄昏,窗纸被印染上一层橙色,孟晚撂笔甩了甩胳膊,“我去做饭。”
端上早上剩的粥,捡了五个昨日蒸的粗面窝头,孟晚先往宋亭舟那间房的大锅里放。
宋亭舟听了动静出来,“你放着,我去拿柴来烧火。”
孟晚将锅里添上水,放上帘屉,将粥和窝头摆在屉上,“那我先过去炒菜。”
宋亭舟走到院子角落的柴堆处,打算先拽了半捆柴火给孟晚送去。
“这院子当真不能再便宜些了?”
几道脚步声渐近,还是早上那道女声。
小牙子无奈的说:“真不能了,这是房主订的价,与我们牙行无关,你就是和我磨破嘴皮我也做不来主。”
想来是三人转悠了一天,那对夫妻又决定回到这处。
那妇人还要再说:“那……”
“好了,住上你的嘴,如此大喊大叫,真是有辱斯文!”一直不吭声的男子突然爆发,说了那妇人一通,拍板定下。
“就租这个了。”
他们回来之前可能便说好了要定此间,小牙子连契书都带了来。
他们走到挨着西侧的第三间房,推了门进去,在桌上签了契书,付了租金,交了钥匙。
小牙子往外走时宋亭舟拉着柴出来,对他略一点头。
小牙子回了一礼,越发觉得这家人古怪,院试在即不抓紧读书,还要做这等庶务?反正他今年招待了不少读书人,各个清高的要命,有的嘴都懒得多张,一应事物都交给下人或家里人。
西间里的妇人还在嘟囔。
“怎么就这么贵了,俺们镇上的那么大一间租上一年也才三两。”
“定是他们牙行贪墨了。”
“春芳!莫要再说了。”
声音停止,过了会儿妇人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随后房间里传出读书声,那男子竟然也是位书生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