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依言抬头,烛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得眉眼如画。

    太后看着这张脸,真是越看越熟悉,忽然想起什么,好多年前陆怀瑾书房里那幅画,画中人眉眼间,分明有这丫头的影子。

    “你......”

    太后正要开口,外头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陆大人求见——!”

    烛火摇曳,将苏杳的影子拉得很长。

    地砖的寒意渗入骨髓,苏杳跪伏在摇曳的阴影里,指尖已经渗出血珠,却还在执着地寻找着一颗颗珍珠。

    鱼卵大小的珍珠沾了血迹,在指腹打滑三次才攥住。

    膝行时裙裾磨破,露出青紫肿胀的膝盖。

    苏杳忍着膝盖传来的疼意,可每挪动一寸,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的指尖触到一颗珍珠,却听见太后轻笑一声,绣鞋突然踩住那颗珍珠,鞋底金线勾破她手背。疼痛让她浑身一颤。

    苏杳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额角冷汗滴在珍珠上,倒映着扭曲的烛火。

    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却不敢停下。

    太后的绣鞋突然碾过她的手背,金线勾破肌肤,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苏杳咬紧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始终不敢抬头,不敢看太后眼中那抹熟悉的轻蔑。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太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这种低下之人,不是最能吃苦么?”

    苏杳的指尖触到最后一颗珍珠,却听见珠帘轻响,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指尖微微颤抖,珍珠再次从指间滑落。

    这一次,她没有去捡,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颗珍珠滚向烛台,映出陆怀瑾玄色官袍的一角。

    “陆大人来得正好。”

    太后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苏杳发顶,“哀家借你的人办点事,可还使得?”

    陆怀瑾玄色官袍上还沾着塞外的尘沙,目光掠过苏杳渗血的指尖,神色淡淡。

    “能为太后分忧,是她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