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士说不出来话,他以前并未想过将一群田鼠关在一起是什么样子,这种疯狂的事情,他的人生还未见过。
基尔给沉默的教士做出解答:“食物不足,那些田鼠便会自相残杀,甚至互相分食,最先死掉的就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幼鼠,随后便是年老体衰的一些田鼠,或许田鼠的社会道德驱使它们放弃生命,再随后则是被强壮田鼠保护着的怀了小鼠的母鼠,在自己的生存面前,伴侣与后代也会被放弃。最后则是在打斗争抢粮食过程中受伤虚弱的年轻田鼠。呼——,对了,你明白我说的不是田鼠对吧?”
教士沉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田鼠就是这些可怜的逃难民众,但这样残酷的事情发生,关卡中的士兵不会不管吗?而且教会,不仅农神教会,还有其他教会也在,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但这最后的希望,基尔也给他打破了:“你以为那些少量的粮食是谁给田鼠的,没有需要争取部分民众信仰的教会,那些少量的粮食也没有。而士兵,说实话,难民们不是西部行省人,而关卡中的士兵全是西部行省人。剩下的话我无需多说,我估计你明白我的意思。”
教士一下子泄了气,蹲坐在马车背光的阴影中,有些颓废沮丧。
基尔看到不远处难民们因为工具的不足,似乎有些奈何不了拉回来的粗大树干,因此抬脚过去帮忙。
教士抬头最后问了一句:“今夜非得死人吗?”
基尔头也不回的说道:“人是你杀的吗?嗯?还是说,那些人是我杀的吗?也不是。那么,谁杀的,你找谁负责。控诉、批评、殴打、惩罚,都随你,说到底,这世间一切的关系基础,都是源自双方的实力对比。”
马车顶上坐着的血牙斯特将两人的争论听了个一清二楚,这时候终于被基尔的话给逗笑了:“说的没错,谁杀的,谁负责。教士大人啊,请别多愁善感了。人命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啊分外珍贵,杀人者死,伤人者刑。但有的时候却比野草还要低贱,成批成批的倒下,干枯,死去。”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巴塔尔教士仰起头,问向马车顶棚上的原商队护卫。
“呃,大概,可能,或许。跟治安被破坏了有关?嗯,不对,是一个地方的原有秩序被破坏了?对,我觉得是这样。哎,教士大人,您别问我了,快去忙活吧。时间不等人,天快黑了,露一手,给这些年轻人吃的,用吃的去驱使他们,他们肯定听话。”
血牙斯特抓耳挠腮的才憋出上面的一段话,说完后,才感觉解答疑问,比赚钱的确还要难一些的。
他这个人还真不是这块料。
“我明白的,先让大家吃饱饭。”
巴塔尔教士用手使劲搓搓脸,随后再起身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大步走向农神信徒聚集的地方。
他决定将‘受祝福之粮’产生的粮食先分给信徒们,再让信徒转交给其他人,用这样的方法来组织控制所有人。
-
基尔无需推挤开挡路的人,人群自发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通向大树树干。
“行不行啊?都让开,看我的。”
基尔甩甩头,将金棕色的头发甩开,不遮住眼睛。随后从身后将挂着的越水头颅取下,双手捉着。他来到被其他人让开的地方,照着之前他们劈砍的痕迹,高举斧子,随后重重劈下。
空!
咔滋一声,大片木屑断裂飞溅出来。
这样重劈的一斧子下去,远比之前砍树伐木时的威力要大。至少四分之一粗细的树干被劈开。
随后基尔绕开到对面,再来一下重劈,空,咔滋再响,这一回树干一半都被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