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梧还想争辩两句,方才被她推开的那个小丫鬟拽了拽雪梧的衣袖,雪梧抱着衣衫坐在床上。
原以为今日之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料江锦安又道:“雪梧顶撞主子,这个月的月例银子也不必发给她了。”
翠微在一旁搭腔道:“姑娘说的是呢,雪梧这种无尊卑之人何该绑了扔出院子去,姑娘只罚一个月月例算是便宜了她呢!”
雪梧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好半晌憋的说不出话来。
江锦安同翠微走后,雪梧把自己关在房中哭了小半个时辰,江锦安入宫后,雪梧干脆今日当值都未曾去。
这是江锦安从翠微那里听来的。
江锦安问翠微:“雪梧可曾出过院子?”
翠微一脸姑娘您料事如神,她道:“我今日特意瞧着那雪梧的动静,见方才雪梧似是去了大姑娘院中呢。”
雪梧是老太太送来的人,受了委屈却先去江娇院中哭诉。
江锦安眯了眯眼,轻轻道:“不必管她。”
江娇院中,雪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姑娘您可救救奴婢,您是最菩萨心肠的人了,奴婢在那院子里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她资历也算老,怎么也该是个得脸的大丫鬟了,偏偏因为江锦安不讨人喜欢,从一等女使降为了二等女使,月例银子都少了许多。
江娇捧着茶盏轻轻吹着上面的茶叶沫子,她命轻红把人扶起,淡淡道:“雪梧姐姐也是糊涂了,您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受了欺负也该去老太太跟前儿哭诉啊!同我说又能有什么用?”
雪梧眼神一亮,“多些姑娘指点。”
雪梧照着江娇的话去了雪松堂里,江老太太原本都要歇下了,因为雪梧在外头哭闹不得不见了雪梧。
雪松堂的事很快传到江锦安耳中,翠微有些紧张:“姑娘,雪梧到底曾经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若是老太太听了雪梧的话怪罪于您可如何是好?”
江锦安捧着书卷,温暖的烛光映照在她面颊,纤长的羽睫落下柔和弧度,她翻了一页书,声音好似从蜜水里浸过似的:“怕什么,祖母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况且是雪梧有错在先,难道她还会因为一个小丫鬟来责罚我?”
翠微拿着黄铜小剪减去银缸里多余的烛芯,她侧目看向江锦安,温声道:“雪梧才从大姑娘院子里出来就去了雪松堂,想来是得了大姑娘指点呢。”
江锦安不动声色的翻了页书,笑意愈发浓厚:“她又不是傻的,怎会不知老太太不会为一奴婢责骂于我,叫雪梧去雪松堂也不过是为了叫雪梧更加记恨我罢了。”
“雪梧是老太太身边出来的人,落在我院中过得是一年不如一年,雪梧心比天高,与我自是积怨已深,如今她求到老太太那里,无非是求着从我院中调离,亦或者是求着老太太能为她撑一撑腰,可老太太却不闻不问,雪梧难保不会更加记恨我。”
她坐直身子,眼眸晶莹:“这就是江娇想要的。”
翠微皱了皱眉头:“可是姑娘,这样算起来还是咱们更不占便宜些,您想把这些人送出去,可这么一闹雪梧又离不了咱们院子,留一个心有异心的人在院中怎么算都是咱们吃亏啊?”
江锦安拍拍翠微的脑袋,俏皮一笑:“傻翠微,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且跟我学着点!”
翠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出江锦安所料,雪梧在老太太面前哭了一通,最后却只被老太太用一句:“她为主你为奴。”给打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