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去,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我终于在阿泰的指引下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住户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家。
“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我提前就收起了大卡车,跟阿泰一起步行对着村子走去。
“老大,这里叫阿诺村。”阿泰说道。
“我叫阿诺泰迪,这个村子里的人,你可以认为他们姓阿诺。反正都是小人物,谁会在意有个光鲜亮丽的名字呢?”
我听着哑然失笑,这幽冥世界起名还真是随意。这种感觉,就像前世早些年很多穷苦地方喜欢给孩子起名狗剩狗蛋差不多的意思,赖名好养活。
来到阿泰的家里,透过那开着的门,我看到还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抽着大烟袋。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了吗?那这位是?”
我看着低矮的小茅屋里的那个老人,对阿泰问道。
老人也听到了我们的声音,转过头,站起身来。
我这才看到老人的一只眼睛是瞎的,或者说直接没了。只剩下一个黑洞。
在这个世界里,这种环境下,我本能地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是他爷爷。”老人笑着说道,嗓子像是拉坏的破风箱。
阿泰走上前去,“我说,赚了十几年便宜了,还嫌不够?”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更是云里雾里。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大,西巴。”阿泰跟老人说道。
老头伸出手,跟我握了握。“你好,十八。”
“什么十八?是西巴。”我更正道。
老人嘿嘿一笑,“你是他的第十八任老大了。我老人家记性不好,记不住名字。只记住你的序号就行了。”
我无所谓地扶了扶工装鸭舌帽,“随便了。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G能源公司开采车间的退休工人。你可以叫他阿诺辛格。”
“阿诺……施瓦辛格?”
“阿诺辛格。”阿泰纠正道。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所以,你们这是属于合租吗?”
“哦不,这就是我们的家。”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桌旁沏茶。“这小子是个孤儿,我当年从一只泰迪狗嘴下把还是婴儿的他给救了,养了这么多年,就是不肯叫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