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月又冷哼一声,忿忿道:“日后她再伺候人,叫人在外头听着,她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刻来告诉我,也好叫我有个准备。”

    她心里只有一个悔。

    她从一开始就应该在外头留个耳目,也省得每次都被打个措手不及。

    “大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周嬷嬷应道。

    宋千月半倚在床榻上,身心俱疲,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开口:“你去着人看看祁韫泽,要是真的忙公务也就罢了,可别是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才好。”

    “大小姐放心。”周嬷嬷又替她按摩了腿,这才出门去了。

    夜风吹着,有些渗人。

    柳霜序偏头去看自己的后背,才发现已经血流不止,她动了动,却还是不能够到自己的伤口,她不得已,去看一旁呼呼大睡的喜鹊,叹息一声。

    就在她准备放弃处理伤口,等明日再去请郎中的时候,心里头突然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声音:“表小姐既然要上药,怎么不叫下人,自己动手,够不到,还会扯到后背上的伤口,还是奴婢来吧。”

    柳霜序警惕得盯着她,不准她靠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屋里?”

    “奴婢二丫。”那姑娘圆乎乎的脸,笑起来像年画上的娃娃,“我爹娘是国公府外头庄子上干活的,先前跟着爹娘去过一趟国公府,看到过表小姐,表小姐还给我点心吃呢。”

    “我到了能伺候人的年岁,爹娘使了银子把我送到了夫人身边,夫人却又把我送到了尚书府,周嬷嬷叫奴婢来伺候表小姐。”

    她一面说着,一面给柳霜序上药,一张小嘴,巴巴的停不下来:“表小姐放心,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你,我不懒,力气也大,什么活都能干,就是希望表小姐能多赏我些好吃的。”

    柳霜序听着她的话,反倒觉得伤口没那么疼了。

    她对这二丫还有些印象,那时候她才到国公府,跟谁都不亲近,正逢年下,她不能上桌吃饭,各处的奴仆也排挤她,正好遇到了被人欺负的二丫,她便将点心分了些。

    原本是能有个人陪自己过年,却没想到竟然被她记在了心里。

    柳霜序还未开口,突然看到了窗外那熟悉的身影。

    她身子僵硬,慌慌张张将衣裳穿好,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结结巴巴:“姐……姐夫……”

    “在做什么?”祁韫泽声音如常,好似方才撞破姐妹二人秘密的并不是他。

    柳霜序咬了咬唇,匆匆忙忙到了外头,盈盈一拜:“我方才不小心把伤口弄开了,二丫正为我上药呢,姐夫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

    她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她往日与祁韫泽欢好都是要天亮才能停,今日不过浅尝辄止,她原以为祁韫泽是要去处理公务,却没想到竟然到自己这里来了。

    她不敢抬头,心里又暗暗生着闷气。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祁韫泽为何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来。

    “喏。”祁韫泽从袖子里拿出一瓶小小巧巧的药膏来,“既然先前的不管用,便也不必再用了,这是御赐的伤药,应当会有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