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韫泽听得‘妾室通房’，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柳霜序的身影来。
他略掀了掀嘴角，很快恢复如常。
他道：“翠柳是夫人的心腹，夫人是一时一刻也离不了的，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旁人没看到祁韫泽嘴角的异常，可赵嬷嬷却是看到了的。
她瞬间明了，祁韫泽许是心中有了人选。
她转了转眼珠子，开口：“老夫人，大人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知该如何，眼下夫人才受了惊吓，您不叫他们一起说说体己话，反而撺掇着大人纳妾，叫夫人该多心凉？”
“您方才急着出来，还未喝药，眼下怕是凉了，咱们也赶紧回去吧。”
她自小跟在祁老夫人身边伺候，说话还是有些用的。
祁老夫人又叮嘱了两人一番，这才出门去了。
等人一走，宋千月明显松了口气。
她细细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着实小心谨慎，不该胎像不稳才是，偏偏茯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自然只当是没坐好胎。
她不提此事，反倒抬头，笑盈盈道谢：“今儿多亏了夫君及时出现，不然我还不知该如何同娘交待呢。”
“只是，夫君方才那般说，难免会叫娘误会，更会毁了夫君的一世清誉，我还是找机会同娘说清楚吧。”她故作害羞，实则试探。
祁韫泽并不正眼看她，坐下，理了理膝间的褶皱，淡淡道：“我并未说错，定是我叫你操持赏花会的事儿，这才使得你累着了，要是娘再来发难于你，你只管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出头。”
宋千月听了这话，红了双颊。
她如今越发觉得，祁韫泽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主儿，虽不曾说出口，可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
只是不知，自己与柳霜序到底孰轻孰重。
她顿了顿，试探开口：“方才娘说的那些话也不无道理，不管谁家，院子里都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妻，要是夫君从前有开了脸的丫鬟，大可告知于我，我抬她们做姨娘。”
“我身子弱，怕是不能叫祁家子孙满堂，可要是她们生了子嗣，我一定视若己出。”
祁韫泽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想看出她这话的真假。
宋千月被盯的有些毛骨悚然。
她眼神闪躲，想了许久，又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夫君虽不是好色之人，可院子里放着个美人好歹也是赏心悦目，正巧表妹一直寻不到合适的郎君，不如夫君便将她收了房，我们姐妹二人也能时时刻刻在一处，母亲也能够安心，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祁韫泽审案多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眸中的试探。
他虽有心将柳霜序收房，却绝对不是现在。
想到这里，他伸手握住了宋千月的手，笑道：“我还以为我与夫人各处都合得来，夫人该舍不得将我拱手让给别人才是，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大方，愿意与旁人共事一夫，倒是叫我是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