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看向祁韫泽,想听听他的意思。
她今日乍一听这话,只以为是祁韫泽为了赶走那些人胡诌的,如今又听祁老夫人这么说,反倒不解这其中的意思了。
祁老夫人察觉到她的眼神,笑道:“我是在问你,你实在不会看他。”
“老夫人厚爱,我本不该推辞,可我……我到底是个小辈,如今寄托在表姐身边,万事自然是要叫她来为自己做主的,实在不敢擅作主张。”柳霜序垂下了头。
她态度谦逊,言辞恳切,实在是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她又道:“更何况,眼下表姐姐夫为了我的婚事实在操持,要是我还这般得寸进尺,可就成了那不知好歹的人了,莫说九泉之下的娘亲要怪我,便是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呢。”
她这样的话倒是更加讨好了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又夸赞了一番,这才将目光落到了祁韫泽的身上,正色道:“泽哥儿,虽说成家立业,可你这些年一直在朝堂上打拼,如今也算小有成就,到底是该为子嗣考虑……”
“娘,千月已经有孕了,您实在不必担忧子嗣一事。”祁韫泽打断了她的话。
这些年来他不知听了多少这样的话,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祁老夫人的脸色带了些许难看,声音也沉了下来,开口:“祁家向来是一脉单传,要是你夫人这胎并非是男胎,那还要再等上一年半载才能再次生育,可要是你后院儿里多些人,此时自然也就不必担忧了。”
“老夫人……”
柳霜序看出了祁韫泽的为难,正想替他解围,却直接被祁老夫人给制止住了。
祁老夫人继续道:“况且她到底出身高贵,自小娇宠身子也不大好,以后未免还能再次诞育子嗣,要是一直不能得男胎,那叫我日后如何去面对起家的列祖列宗?”
祁韫泽不愿和祁老夫人因为这件事情而吵闹,索性直接开口,问道:“那母亲是何意思?”
“纳妾。”祁老夫人开口。
她的目光在柳霜序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又道:“今日我不过是提前告诉你一句罢了,至于到底何时纳妾要纳何人,那是你与你夫人要商量的事情,可无论如何一定要以身子康健为前提,绝对不能断了祁家的血脉。”
话音落下,她挥了挥手将祁韫泽赶了出去。
柳霜序又陪着说了会话,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原以为经历了今日的赏花会,宋千月好歹会安生几日,却万万没想到竟然又办了一场。
她对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跟那些人觥筹交错。
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左右看看人们如今都在这院子里头,不免动了心思。
柳霜序起身,摇摇晃晃,按了按自己的头,开口:“表姐,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先行下去醒醒酒。”
宋千月看她这副矫情的样子心生不喜,可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总要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来。
“没事吧。”她吩咐,“二丫,你跟着表小姐同去,可千万要看好了你们家主子……罢了,你毛手毛脚的,还是叫周嬷嬷跟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