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风口上,难不成是嫌自己病得不够多?”
柳霜序猛然站起身来,盈盈一拜:“姐夫。”
她垂着头,不敢看人,好似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祁韫泽的事情。
祁韫泽见状,更是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开口问道:“听闻夫人今儿有贵客要招呼,怎么不见你从旁帮衬?”
“我……”柳霜序咬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她的帕子已经在不自知的时候缠上了自己的手,脑海里不自觉的又浮现出昨日祁韫泽那兴奋惊喜的样子来。
倘若叫祁韫泽知晓,自从进尚书府以来,都是自己在替宋千月伺候他,会不会换来自己留在尚书府的机会,还是说他会心生厌弃,而将自己给赶出去。
柳霜序的手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祁韫泽一眼便看出了她的不一样来,想想昨儿宋千月的说的事,心头突然生起了一抹不好的念头来,问道:“可是国公夫人为你相看的夫婿到了?”
“是。”柳霜序点点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却是想知道祁韫泽心里到底会作何感想,试探道,“那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表姐好似很满意,只是我心中惶恐,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这么好的人家,可要是不去,又叫表姐难做,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了。”
她说着,红了眼圈。
祁韫泽看着她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免心疼。
他对这礼部侍郎家的小公子有所耳闻,实在算不得良人,看来宋千月只是想要把人给打发走,根本就没想着顾及柳霜序的日子。
他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
他虽知道宋千月的恶毒心思,却不能戳穿,只能暂且委屈柳霜序一些时日。
柳霜序原以为祁韫泽是个正人君子,会替自己出头,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一言不发。
她咬了咬唇,硬着头皮道:“我听闻这小公子时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唯恐日后不能拉拢住夫君的心,独守空房,我又没有娘家人给自己撑腰……姐夫……姐夫是堂堂的刑部尚书,就连当今陛下都夸赞姐夫有勇有谋,还请姐夫替我想个法子吧。”
她说着话,还故意朝着人凑近了两分。
熟悉的山茶花香传进了祁韫泽的鼻腔,叫他不由得滚动喉结。
他最是熟悉这小妮子伺候人的功夫,要是真的嫁过去,只怕是要把这小公子给伺候的服服帖帖,短时间不会去找外头的女人,只是他一想到柳霜序日后会在别人的床榻上,心中便烦闷不已。
他闭了闭眼睛,还没开口,便再次听到了柳霜序的话:“我知姐夫是个好人,不如请姐夫将我收房,只要能给我口饭吃,也好过叫我日后去别人家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