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得应下。
去庄子上的路本就崎岖难行,况且又一连好几日的雨,路上满是泥泞。
马车不敢着急,一路行驶下来,就是比寻常时候去足足多一个时辰。
柳霜序心里头虽然万般着急,却还是没忘了自己如今是假扮的二丫的身份。
她下了马车,没忘了朝车夫扬了张笑脸,努力做出一副活泼天真的样子来:“多谢大哥送我过来,我这就进去找,一定很快出来。”
那车夫的女儿也不过如她这么大年纪,一见柳霜序这副模样,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来,连声应道:“丫头不必着急,你只管去吧,秀山特意交代了,不管多久,叫我们一定等着平安把你送回去。”
柳霜序应道,连忙进去了。
她一进门便直奔后门而去,寻了许久却仍旧没有忠叔半点影子。
她不免添了几分失望。
可柳霜序心里想着自己柳家的冤屈,半点儿不敢懈怠,索性将这庄子翻了个底朝天,甚至还打听了一圈,可就是没有忠叔半点儿踪影。
她强忍着自己的泪水连夜回了尚书府。
幸而宋千月一心都在自己腹中的孩儿身上,并未留意柳霜序私自出府一事,倒是祁韫泽心里一直担忧着柳霜序彻夜未眠。
眼见着天色渐渐亮了,秀山才急匆匆进门来了,声音着急:“大人,大人,表小姐刚才已经平安回来了,小的特意吩咐了他们从后门而进,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好。”祁韫泽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焦急明显少了几分。
秀山见状,还以为他准备去小憩一会,却没想到他竟然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他连声问道:“大人,更深露重,如今天也越来越冷了,你穿的单薄,要是这时候出去只怕会染了风寒。”
“无妨。”祁韫泽伸手制止住了他跟上来的脚步,道,“我不过是想散散心罢了,不必跟着。”
他虽是这么说,可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
空气里都带着丝丝凉意。
天色不过露了一点点光亮,霾霭沉沉的,似乎还未散去。
柳霜序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忠叔的事情,脑子里面一团乱麻,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她原本想同二丫说说话,却正好听到二丫呓语,一时间倒也不忍心将人给叫醒了。
她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来一个小匣子,看着里头的雕刻着竹子的玉佩,那上头还打着暗色的璎珞,不由得叫她怀念起自己的兄长来。
当年柳家尚未出事的时候,她与兄长日日欢乐,这璎珞还是她与兄长对赌的时候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