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能发生什么事情?”兰荪若有所思。
她离开的时候,一切不是挺好的吗?母皇那边她不担心,有傅玉楼在朝堂上支持她,她相信母皇不会轻易找她父女的麻烦,至于青冥,他完全有自保能力,而且兰书即使不为了青冥,为了乔家,也会暗中保护他的。
是不是兰言从中捣鬼呢?短短一个月,也可能是长长的一个月,若有心害人,一个月时间,足够矣——她的心底,浮起一丝异样的不安。
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海阁一声低喝,有人扑倒在地,引起混乱——
兰荪推开门走出去,透过屋内射出来的灯光,她看到一道满身是血的人影躺在门口,海阁扶着她,她看到兰荪,一阵激动,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随即昏了过去。
“带她进来。”兰荪果断地道。
~~~~~~~~~~~~~~~~~~~~~~~~~~~
建筑上蕴含着精致南风、却又因为子母河的怒气而粗糙的子母城,城南兰荪暂住的行馆内,兰荪一脸肃穆地看着床上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女人,她曾经见过她,她是工部吴尚书的女儿,吴如臣,文秀阁学士。
身为文秀阁学士,典型的文官,满腹经纶却手无缚鸡之力,平时多与学问打交道,不易与人结仇,为何会受到这样的重伤?
而且,她分明是来找自己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凤陵城内,真的出大事了?
床上的吴如臣慢慢地张开眼,浑身的剧痛让她顿时清醒过来,“太子——”
“你感觉怎么样?”低沉的生硬从床边传来。
兰荪迅速站起来靠过去,吴如臣睁大了秀丽的眸子,突然眸中充满了泪水,挣扎着便要下床,兰荪一把按住她,“你的伤很重,别乱动!”
“……求,求太子,为家母作主!”
吴如臣挣扎几遍,无奈身体丝毫不配合,她顿了一下,看清兰荪眸中真挚的怜悯,心头一酸,这些日子惊慌逃命的难言心情,不能为外人道的痛苦和悲愤,统统化成一股热流涌上来,她蓦然大哭起来。
兰荪手脚登时冰凉,瞪着吴如臣,一字一字地从牙缝中迸出来,“你说什么?吴尚书她……”
“朝堂上明处说家母是因积劳成疾病逝,可是,太子——家母是被人害死的!”吴如臣哭道。
“……”
吴尚书是一个忠心于她的老臣,心胸开阔,不争名利,生平惟愿女儿国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受人爱戴的老臣,就这么走了?
疯狂的念头,在兰荪精明的脑海中飞速旋转,慢慢地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惊天的阴谋,只除了某些环节……
“家母在‘病逝’的头一天晚上突然吩咐下臣,如果她意外病逝,就让下臣来找太子您,没想到二天家母就……下臣知道兰书殿下和家母一样,都是太子的人,于是悄悄求兰书殿下转请有神医之名的青妃,重新检查家母的身体,青妃说,青妃说,家母是死于一种能够让人的心脏自然被堵塞的药草,从而让这个人像是发病而死——家母,是被人暗害的!”吴如臣双目红肿声嘶力竭,哭声逐渐黯哑。
“那你这身伤……”分明是被人追杀留下的啊!
“下臣在偷偷离开凤陵赶来来这里的途中,遭到强盗的袭击,所带家人无一幸免,下臣是滚下了山坡,才免于一死。”
不在凤陵城内下手,又假扮强盗袭击,真是个好主意啊……
“那么,工部现在的尚书是谁?”兰荪咬着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