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然不曾慌乱。在她眼里,这对主子实在不值一提。大皇子整日与那些文人雅士谈诗论画,大皇子妃则把时间都花在抚琴刺绣上,哪里会想到她的算计?

      直到今日,大皇子怒气冲冲闯进她的院子。那张常年带笑的俊脸上布满阴霾,周身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张婉钰心头一颤,强自镇定道:“殿下......”

      “都出去。”大皇子冷冷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婆子丫鬟们纷纷低下头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丫鬟婆子们却迟疑着,下意识看向张婉钰。这一幕彻底激怒了大皇子,他厉声喝道:“本王的话已经不管用了?既然你们只认永福伯府,那就都滚回去吧!”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震得众人魂飞魄散。她们这才想起,眼前这位看似温和的主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众人纷纷跪地求饶,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大皇子冷眼旁观,直到看见地上渗出血迹,才挥手让人退下。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沉重的气氛压得张婉钰几乎喘不过气。

      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挤出几滴眼泪:“殿下这是要问罪于妾身吗?”

      “本王难道不能问罪于你?”大皇子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说,“你可知罪?”

      张婉钰咬着唇,低声道:“妾身何罪之有?”

      “到现在还在狡辩。”大皇子冷笑一声,“本王原以为你只是性子刁钻了些,没想到竟如此大胆。”

      “殿下......”张婉钰抬头想辩解,却对上大皇子阴沉的目光。

      “皇后娘娘为何要申饬你?难道连皇后娘娘也冤枉你不成?”大皇子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张婉钰急忙解释:“那只是因为妾身在宫中言行不当......”

      “言行不当?”大皇子打断她的话,“你可知道皇后娘娘究竟说了什么?”

      张婉钰心头一跳,不敢接话。

      “娘娘说,你胆大妄为,居心叵测。”大皇子一步步逼近,“说你借着永福伯府的势力,在本王府中为非作歹。”

      张婉钰脸色瞬间煞白。

      “你以为本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皇长孙的毒,陈秋举的事,还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下人......”

      他每说一件事,张婉钰就抖一下。她没想到,这些事竟都瞒不过大皇子的眼睛。

      “本王一直容忍你,不过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大皇子冷冷道,“可你竟敢变本加厉,连皇后娘娘都看不下去了。”

      张婉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她终于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个整日与文人谈诗论画的大皇子,那个对后宅不闻不问的大皇子,原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殿下恕罪......”她伏在地上,泪如雨下,“妾身知错了......”

      大皇子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晚了。”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落满院的花瓣。张婉钰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纷飞的花瓣,恍惚间想起自己刚入府时的情景。那时的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只不过是在给大皇子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