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不停蹄地足往前跑了十几分钟,直跑的身心交瘁,精疲力竭,回头看了一眼,根本没什么东西追上来,才敢停下来坐在地上。想来这玩意也不可能大白天出来,也就在洞里逞逞威风,这玩意速度奇快,一蹦一丈,若是追了出来,我们根本不用跑,干脆束手待毙算啦。
我们一个个累的半死不活,吉吉更是直接躺倒了地上,一边哈哈地喘着气一边问黄毛:“你……你怎么又磕到鼻子了?疼不疼?刚才什么东西……老虎吗?叫声这么吓人?”
“不是……”黄毛倒是耐力极好,抹了一把鼻血,把吉吉搂过来,抚着她的胸口道:“没事,皮外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好像是人,但怎么跟他妈僵尸似的?那么恶心……”
“僵尸?!”麦季和吉吉同时尖叫,刺的我耳膜生疼。
现在是大白天,阳光和温暖将我在地下受到的阴冷和恐惧驱散一空。我的心里早有思量,便犹豫道:“恐怕真的是僵尸……
和鬼魂这种东西想必,我宁愿相信有僵尸和狐妖这样的实物,我狐妖都见过了,难道就不能有僵尸,更何况,刚才那人显而易见,绝对不可能再是活人,也不可能是野人,野人谁穿着那种恐怖的丧葬服?
“逗呢?”麦季一脸难以置信道:“你们以为是僵尸先生啊?你们在下面到底怎么啦?”“
黄毛摆摆手道:“可他妈别提了,你走了之后……“
黄毛把我们在地下的经历,除了把开棺省略了之外,全部说了出来。吉吉听得为我们捏了一把汗,麦季脸上也立刻变得惊疑不定,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我道:“清朝袁枚的笔记小说《子不语》中把僵尸分为八大种:游尸、伏尸、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同朝的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就对僵尸的形貌作出过描述:白毛遍体,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齿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嘘气,血腥贯鼻。这其中的除了白毛遍体和刚才那人对不上以外,其他,无疑全部对上了,但是我想白毛不过是白僵的特征,而这人遍体绿苔,应该对应着绿僵。我想不到别的可以对上我们遇到的东西……“
《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同为清朝怪异小说,前两部虽没有聊斋志异出名,但是其记录的故事庞杂多变,种类极多,其记录形式也是随心所欲,大部分故事连百字都不到,能多简略就多简略,虽然没有聊斋志异精彩,但是反而形成一种特殊的返璞归真,让人一目了然,过目不忘。
我记得《子不语》中有这样一篇记录,道出了僵尸的由来: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其始来也,一灵不泯,魄附魂以行;其既去也,心事既毕,魂一散而魄滞。魂在,则其人也;魂去,则非其人也。世之移尸走影,皆魄为之。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解释,若真是这样,那我岂不是同样要相信鬼魂的存在?虽然在墓室里的那一幕让我几乎相信吉吉所见的鬼魂,但是此刻我身处青天白日,想想也是莫须有的可笑。
“不是吧?“黄毛听我说出这些来,惊恐道:“真的是僵尸?卧槽……那刚才咱们憋住气不就行了?而且,为什么咱们下去那么长时间都没事,怎么要走,它反而突然就冒出来了?”
“憋气?你以为他真的看不见吗?看不见怕毛闪光灯?”
我也有点纳闷,按理说我们在洞下面制造的动静并不小,怎么要走的时候,反而被他堵截了?他早干什么去了?
麦季使劲摇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一系列的惊吓,“都什么玩意……哪儿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说完,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立刻叫道:“卧槽!十点多了……”
黄毛又抹了一下口鼻上流出的鲜血,搀起吉吉,着急道:“别歇着了,咱们快走,十二点之前太阳便会当头,咱们很快就会迷失方向的……”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就往前走,突然回身看了黄毛一眼,他的口鼻虽然没有什么大伤,估计只是磕破了鼻子和嘴唇,但是血糊了一片。我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出来了……僵尸闻血气而扑人,你刚栽到没两秒,他就出来了,岂有这么巧的道理?”我又看了看麦季的手,后怕道:“若不是咱们之前在溪边洗了洗,恐怕麦季摔下去的那一刻就被那僵尸开膛破肚了。”
黄毛瞪大了眼睛,点点头道:“有道理,真是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
麦季跑到我身边,问道:“我去,要是我被僵尸咬了会不会也变成僵尸啊?”
“你以为是僵尸先生啊?”我瞥了他一眼,说道:“港片里的僵尸怎么能信,会不会变成僵尸我不知道,反正肯定会死,你想想,那僵尸几百年都没刷过牙了早长蘑菇了,咬到你脖子上,啧啧……”
麦季一阵恶寒,打了个冷战。我又想明白了一点,对黄毛道:“这明代古墓恐怕是个父子合葬墓,咱们去的那边是子墓室,而没去的那边是主墓室,那僵尸从那边过来,恐怕正是真正的墓主人。我说呢,不可能单单给一个孩子盖这么大的墓室。”
黄毛和我对视一眼,拉着吉吉边走边道:“真他娘邪乎……还真有可能,咱们以前咋就没碰到过一件这么神神秘秘的事儿呢?”我看着他,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想,一定是他开了人家儿子的棺材,得了报应。
我无奈摇头道:“穷山恶水多异事啊……”
阳光正好,吉吉也没怎么害怕,反而问道:“怎么会有僵尸这种东西呀,太恐怖了,小时候偷偷看僵尸先生,吓得晚上根本睡不着觉,幸亏我没下去,没看到长什么样子,不然恐怕得一辈子做恶梦。你们怎么稀里糊涂跑到墓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