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山:“我问过售票员了,早上六点多到羊城,咱们可以在车上睡一宿。”

    在车上睡一宿?

    看着手里是两张硬座票,孟北萝罕见地陷入沉默。

    前世她有幸坐过火车硬座,刚好也是晚上,那情景她至今记得。

    烟酒的臭味夹杂着食物的香味,再混合上别人的汗臭味…脚臭味,那味道,简直了。

    白天还只是味道问题,到了晚上,有些人会跑去没人坐的椅子上,脱了鞋就这么一躺,还有人为了空位置谁睡觉吵起来的。

    不过这都是后世了,现在这时候应该不会吧?

    别的不说,就烟味酒味这两点,这年头的普通人就没法满足。

    “怎么?是不是觉得时间不好?我问过了,另一趟车是上午的,去到那边很晚了,我们第一次去羊城,我怕到时候找不到招待所。”

    “没有,挺好的,就是在想怎么没买卧铺。”

    他们现在手里攒了三千多块钱,卧铺是完全坐得起的,她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咱们的身份买不了卧铺,是我疏忽了,我出去一趟,问问能不能找人帮忙。”

    孟北萝心里警铃大作,他们现在的身份不能买卧铺?那指的是他们个体户的身份,还是说这年代普通人不能买卧铺?她脑中飞速运转着。

    “等等。”

    “我也没坐过火车,不知道不能买卧铺,我们为什么不能买卧铺?是有什么讲究吗?你能跟我说说吗?”

    沈越山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吗?我们国家卧铺只有特殊职业的人才能坐,我们就算有工作,也买不到的。”

    “什么特殊职业?比如呢?”

    “军人,或者是一些级别足够的领导,还有一些特别部门的人……”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

    孟北萝庆幸自己刚刚反应够快。

    沈越山则是想到了她的家庭情况,心中升起一丝怜惜。

    “没事,你想坐卧铺,我出去找人办。”

    “别了,你去干嘛,要是被查出来也不好,就硬卧吧。”

    这半个多月她也不是白混的,了解了不少这时候的民情和规定。

    这种时候对各种冒用身份什么的特别敏感,沈越山就是找到了人帮忙买卧铺,也不可能挂着他俩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