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眼看着马车帘子合上,公主仪仗渐行渐远,路莲竟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她拎着药箱,缓缓走在路上。
这个方向,是去往迎春楼的。
她已经想好了,每个月都挑出那么几天,去为迎春楼的女娘们看诊,她握紧了谢晗临走前给她留下的令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迎春楼里的有些姑娘来说,也许死亡于她们而言是一种解脱。
但大多数人,还是想活着的,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哟,这不是莲娘子吗?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今儿刮的东南风,将您吹到我们这腌臜之地来了?”
老鸨打扮得花枝招展拦在门口,说话时腰肢微扭,压根没有让她进去的打算。
“还是说,你攀上了公主这高枝儿,而今是来找我们算账来了?”
“妈妈真会开玩笑。”路莲对老鸨笑笑,“我今日来,是来看望昔日姐妹们的,当初若不是她们照顾,哪有我的今天?”
老鸨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个坏人。
所以,路莲也愿意给她好脸色。
当初她被凌辱后扔进迎春楼,若不是老鸨,她只怕都活不到现在,又何谈和父亲团聚?
哪怕老鸨救她有着自己的目的,但那又如何呢?
“我怎么听说,你跟着那长安来的大夫学医,既有这样的本事,这里的姐妹也不是你该看的,你走吧。”
老鸨蹙着眉头,作势就要差人将她赶走。
虽说她现在已经脱了贱籍,但到底在迎春楼待过,让人瞧见她又出现在这里,像什么话?
“妈妈,我的确是随那长安来的大夫学医了,所以我今是来给姐妹们诊脉的。”路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到她耳畔,循循善诱道:
“而且若是姐妹们患上了那病,日后也不能为您赚取钱帛了,不是吗?”
见老鸨有所动容,她直接放了杀手锏,“而且,这也是公主的意思,陛下能让公主到此地赈灾,想来对公主是极重视的,若让公主知道她刚走,你就敢违抗她的命令,你说这会是什么后果?”
别说现在昭宁公主已经离开饶州,就算昭宁公主还在饶州,老鸨也没那个胆子去找公主求证。
“哎哟,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老鸨笑得满脸褶子,“快进来,日后这迎春楼啊,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老鸨恭恭敬敬地将人迎进楼里,她可没忘只是世子身边人一句话,她就被迫关门将近一个月的事儿。
期间不管她怎么塞钱疏通关系,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