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一根木头,你是有心的!”

    外院的小厮路过,偷偷摸摸往这边瞧,被冬青厉色喝走。

    她围着姚珞珞干着急,心跟着揪成一团,却又无计可施。

    只好一遍遍拭干她的泪水,又任由自己的眼泪“啪嗒啪嗒”湿透了衣襟。

    “小姐……”

    徐湘祈的声音像一片巨大而温暖的羽毛,将姚珞珞整个包裹进去。

    “我都不哭,你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姚珞珞气道:“我替你哭啊!”

    “那我可要谢谢你?害我堂堂徐家大小姐深更半夜站在园子里,当着来往的下人,哭成个泪娃娃。”

    姚珞珞抽抽鼻子,知道她是故意逗她。她伸手牵过跟着掉眼泪的冬青,拖着脚步往术雅苑走去。

    “我反悔了!”姚珞珞肯定道:“咱们让公上鸢请旨抄了徐家吧。”

    “你那么有钱,咱们带上冬青离开京城。看在徐元婕和玉扣的份上,公上鸢说不定真能放咱们一条生路。”

    徐湘祈没接话,问起另一件事。

    “明日中午我们吃小厨房做的水晶虾仁吧。”

    姚珞珞的嘴巴比大脑先回答:“好啊,再填一道嫩煎香笋,是你喜欢吃的。”

    说完这句,姚珞珞反应过来,嘴硬道:

    “那就把厨房的李婆婆也带上。”

    徐湘祈:“光带上李婆婆可不够,做菜的野笋子是宋叔每次清晨到山上挖的。”

    “那,那把宋叔也带上。”

    “还有你睡得香香软软的被子,是桃竹洗好晒好,再裹着花瓣烤上一个时辰才得来的;书房架上一尘不染的典籍名章,是余二日日握着把用旧了的细毛刷,一寸寸扫出来的。”

    徐湘祈对待姚珞珞难得严肃认真了些:

    “还有许多,你还要听吗?”

    姚珞珞偃旗息鼓,霜打茄子似的小声道:“……我错了。”

    徐湘祈叹了一口气,不舍得再说重话。

    术雅苑的灯火近在眼前,两人之间一时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