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了,否定了,终此一生,便只剩一纸荒唐。
她放纵自己沉溺于醉生梦死的混沌之中。
直到今天。
她听到徐家姑娘的琴声。
那些被岁月模糊的、遗失的记忆,又在她的脑海中重新鲜明了起来。
宿荷听到公上鸢低声呢喃:
“倘若梦儿的孩子还在,如今也该是徐家小姐那般年岁了。”
“是呀。”
宿荷感受到空气中多出几分凉意,从身旁取来一件狐皮大氅,盖在公上鸢肩头。
她蹲下身来整理系带:“公主若喜爱,便时常邀请徐小姐到府上陪您说说话。”
“奴婢看她的面相,定是个心地诚善的姑娘,有她在您身边,日子定要精彩许多。”
公上鸢便笑:
“你想得美。人家姑娘大好年华,哪里会愿意蹉跎在我身上?”
“只是府中沉闷,若她常来,兴许池中的荷花还能再开几载。”
回府路上,姚珞珞心中疲累,靠着车壁假寐。
两侧窗边都被冬青挂上了艾草制成的药包,用以驱赶蚊虫。
伴随着草药的清香,小丫头坐在门边,马车摇晃,脑袋一点一点,跟着轻轻打起了瞌睡。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习惯马车的摇晃,姚珞珞明明很困,却始终睡不着。
心中反反复复,想起此前与湘祈的交谈。
“关于三妹的身世,她是揭开这一切的最佳人选。”
自从驸马身死,公上鸢便远离朝堂,从不涉足皇子党争。且长公主乐善好施,民间对她多有赞誉,是百姓心中的活菩萨。
“这么说,长公主是个好人喽?”
徐湘祈一怔,而后无奈道:
“长公主只是做了好事,却不能断言她是个好人。”
“珞珞,你要记住,若论起这天下城府最深,心机最重之人。十有八九皆在那座紫禁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