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伙计有点不好意思,“您别看现在是这幅光景,当初我们店红火着呢。一到饭点就人山人海,轻易可吃不上我家的饭菜。”

    冬青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姚珞珞便接着打听:“那现在怎么会经营成了这样?”

    伙计也是个话匣子关不住的,听她这样问,回柜台抓了一把瓜子,给姚珞珞和冬青一人分了一份,自己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

    “真不是我吹,原先我们珍馐府刚开业的时候,每天能招来半个京城的客人。后厨的大师傅胳膊都能抡出火星子来。”

    伙计把瓜子嗑得“咔咔”响,没一会,这声音变成了循环立体声。

    姚珞珞把自己那一小堆拢进手心,一起放在了冬青面前。

    “我爹娘当年都在店里做工,娘洗碗,爹切菜。”回忆起从前,伙计脸上露出真心的眷恋。

    “老板是个好人。我爹娘在店里做活,我没人管,老板就让我在店里自己玩,只要别去打扰顾客。打烊之后剩下的菜和隔夜的肉,老板也让大家分了拿回家吃。”

    隔夜的食材若是上桌不够新鲜,给一年到头吃不上几次肉的跑腿掌勺,那就是龙肝凤髓。

    同样做过打工人的姚珞珞深有感触,不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老板多了几分好感。

    “后来呢?”

    伙计朝着街对面努努嘴:“后来那边就开张了。”

    姚珞珞也向窗外望。

    只见如今午时已过,对面却还是有不少人进出来回。后厨的风箱呼呼作响,觥筹交错的谈笑声隐隐约约。时值盛夏,每扇雕花精致的窗扇都大敞着,露出里面高谈阔论的客人们。

    如此种种,足见其生意之兴隆、财源之旺盛。

    见到对面的盛景,伙计谈不上嫉妒或是羡慕,只是有些怅然,像是眼睁睁看着脑海中浓烈的回忆褪色,遭逢了一个时代的变迁。

    ——这家酒楼对面,便是近几年风头正盛、声名大噪、吸引了无数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的,满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