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重九摆摆手，正欲再喝一口茶，却忽而闻见一股莫名的臭味混杂在茶香之中，他皱眉，看向红鳐。
“你身上什么味道。”
红鳐挠了挠头。“当时那个说书先生吃坏了肚子...我一吓他...他就.....”
霍重九：？
见公子满脸嫌弃，红鳐欲哭无泪。
他又不知道那说书先生吃坏了肚子，长了嘴不说，又不禁吓，这回可好，他不仅赔进去一身衣裳，连着扎在茅房门板上的那只飞镖也得扔了。
黄昏在天际转瞬即过，冬日的夜总是来得格外早。
江岁华洗漱过仍照常准备去书房看会儿书再休息，才进了书房，却看见青雁早早在此等候。
江岁华讶异地挑了挑眉，一旦青雁主动来寻她，便是有紧要的事。“出什么事了？”
待她坐定，青雁才拱手将一封红底描金的邀帖呈到书桌上。“福膳楼东家说，朱内官感念姑娘画技出众，想邀姑娘绘制一幅百鸟朝凤图，并于除夕夜进宫参加宫宴当面进献给贵妃娘娘，以贺娘娘有孕之喜。”
闻言，江岁华拿起桌上邀帖，红底烫金的纸张上墨色的字迹端正娟秀，其中内容也与青雁转述一致，只是用词更加讲究，落款处还特意用了淑贵妃的宝印，格外郑重其事。
百鸟朝凤。
宫中后位空悬许久，淑贵妃多年来与天子伉俪，这画虽然僭越，却也未尝不可。
放下邀帖，江岁华瞥见青雁怀中还有另一样物什，于是问道。“这又是何物？”
青雁将那用淡青色杭绸包裹着的物什放到的书桌上。“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画像，说是画像有损坏褪色，请姑娘照着原画重新绘制一幅，报酬为一千两两，这是五百两定金。”
说罢男人又将银票从怀里掏出来。“还有，太子希望与姑娘面谈，若能面谈，酬金再翻一倍。”
太子？
江岁华凝视着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书桌上的银票，心中满是疑惑。
包裹系得并不紧，打开后淡青色的杭绸面料上有些许皱痕，江岁华视线扫过，是一只西番莲花纹的长形锦匣，伸手拨开纯金的锁扣，锦匣内赫然躺着一卷泛黄的画卷，画卷纸张虽然泛黄，可两端的木轴却用料名贵。再看画卷上的女子，无论是头上戴的凤冠还是身上正红的柿蒂纹锦袍，都不是寻常女子可使用的。
画像边缘有磨损，人物略有褪色，太子却愿意花一千两来重绘此画，足可见此画在太子心中分量至沉，据她所知，太子尚未婚配，那这画像上的女子....她视线凝聚在女子英气的眉眼上，她记得霍重九曾经说过，太子的母家是肃定大将军，满门忠烈，想必这便是太子的母后，大庆的先皇后。
贵妃邀她丹青表贺参加宫宴是为了将她引荐给天子，好取代她父亲在天子心中的地位，那么太子又是为了什么？太子和霍重九才从信州府回京，次日便将先皇后的画像送到她的手中，是巧合吗？太子一向谨慎稳重，这画于太子而言是亡母遗物，即便她如今在京中声名鹊起，，可满京城但凡有些消息的，谁不知她和朱内官联系甚密，太子将这画像如此贸贸然交到她手，难道不怕她刻意损毁？
还是说，他有绝对的把握自己不会战队淑贵妃。
想到这里，江岁华手一顿，木轴一端落在书桌上，发出搁楞的一声响。
她将画卷重新卷上，深吸了一口气，掩下心底杂乱纷繁的思绪。余光中，她瞥见青雁仍旧
立在一侧，青灰色的衣料沉闷又拘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那道能将朱红色和鸦青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