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宇庆幸自己这回换的是大理石的餐桌,苏泽岁细胳膊细腿的应该掀不动。
他绷着严厉的脸,酝酿着说辞,准备教育教育横行霸道的弟弟。
家里新买的戒尺或许该发挥作用了,他不介意在这么快乐的时候揍孩子。
但下一秒,身旁就传来细若蚊蝇的声音:“谢、谢谢……妈妈……”
少年的声音很轻很软,细细弱弱,后面的那声“妈妈”更是几乎降成了零分贝的气音,听不真切。
但苏母却笑得直弯眼眸,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与满足:“嗯,乖宝宝,生日快乐。”
苏铭宇也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弟弟现在“性情大变”,不是之前那个对家人也冷言冷语、充满恶意的败家子了。
他看向吃东西也要紧贴着他的苏泽岁——
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少年白皙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小仓鼠一般,正在开开心心地吃草莓,嘴角还沾了些许雪白的奶油。
苏铭宇心软了一下。
他莫名有了种错觉,好像这个摔了头、变得不正常的少年,才是他弟弟本该有的样子。
***
或许是穿越带来的后遗症,连续几天晚上,苏泽岁都做了噩梦。
梦里的场景总是在换,有时候是人吃人的末世,有时候是在boss横生的无限流世界,有时候又是在治安混乱的异国他乡。
唯一不变的就是他炮灰的身份。
他总是在被人追,被人赶,命悬一线,心中害怕却又茫然无措。
好在到了关键时期,总会出现一个很厉害的大佬,手段强硬,人冷话不多,然后救他于水火之中。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却仍能从对方身上汲取满满的安全感和可靠感。
苏泽岁将其归结于自己心中的踏实感不够,他去库房将原主小时候的毛绒玩具找了出来,洗洗干净,打算晚上抱着一堆小兔子小熊猫小海豹睡觉。
除了这个小噩梦插曲外,他对新世界适应得还不错。
他忘了穿越前的很多东西,但却拥有了很多新的东西,他有了无条件包容他的父母,有了失而复得的哥哥。他很满足,有时候也能克服社恐,跟爸爸妈妈简单说两句话。
这天,苏泽岁在客厅的角落的书柜里发现了几本书。
那熟悉的封面,熟悉的小红、小黄、小蓝,光是看一眼就感觉头发要掉光了。不正是物竞生的噩梦,竞赛教练的法宝——《费曼物理学讲义》《金牌之路》《更高更妙的物理》吗?
苏泽岁漂亮的眼眸亮了起来。
他拉着苏铭宇的衣角,把哥哥拉到角落里,然后才指着书柜里的书道:“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