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头疼地封闭了五官,撑着胳膊闭目养神,世界终于清静了下来。
离开了地府,许泽就直接回了原地去找蛇姬,然而蛇姬早已离开,只有刚刚醒来的地龙睁着一双茅屋那么大的眼睛问他,“何故去而复返?”
许泽拜了拜,恭敬地回道,“前辈,我想找蛇姬姑娘,那日我来捉拿小怪的时候她是在山上的,不知她如今去了哪?前辈若是知道,可否告知于我?”
“蛇姬?原来她在这里苦苦等着的恩公就是你小子。”地龙回道,“我不知她去了哪,不过前日有群道士路过,将她捉走了。”
“什么?”许泽大惊,“那前辈可知那群道士是什么人?”
“他们自报说是北山弟子。”地龙说道,“他们态度还算诚恳,蛇姬姑娘也不像是被人强行带走。”
北山弟子?许泽心底暗暗叫糟,那北山之人个个皆是小人之辈,许泽掌管禾山的时候就让禾山的人不要接触北山的一草一木,没想到今日得要正面遇见了。
“多谢前辈,我这就去找他们。”许泽就要告辞,地龙说道,“年轻人,前路凶险,不该走的路还是不要踏足的好。”
许泽略有深思,又拜谢道,“前辈有心提点,我本该感激才对,但是该我走的路,我一定会走下去,纵使凶险,我也不怕。”
地龙长叹一声,重新浅眠起来,天地太平了太长时间,有的人疲懒守着自己一方天地安然度日,若有一丝不安分的因素打破此份宁静,就算是平静的湖面上掠过的一石子,也会让他们惊慌失措,更何况,许泽还是个属性未明的不安全因素呢。
许泽无知无觉地去了北山要人,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牢牢地被天上的人监视着。
“怪不得渡不过天劫,凡人就是凡人,总是脱不了七情六欲,就算再努力,也不过是枉做功夫。”
天黎帝君风风火火地闯进天府宫,彼时司命还在不慌不忙地烹茶煮酒与东岳大帝吟诗谈秋,那天黎见了人拜也不拜就命司命交出许泽的命运簿,待看到“往北山”三字时猖狂大笑。
东岳大帝饮了茶就起身离去,司命仍旧悠闲地研究棋盘,等着天黎发现端倪。
果然那天黎不知看到了什么,把书摊到他面前质问道,“后面的字呢?”
司命答道,“没写。”
天黎剑眉倒竖,不悦地职责道,“你管天下人命数,怎得如此偷懒,这许泽是什么人你不知晓吗?为何把他的后半部全空着,难道你还想等着让他自己写吗?”
司命再答,“不能写。”
天黎帝君一把推开了棋盘棋子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有两颗圆润的黑棋滚出屋外,落到花圃里,顿时化为乌有,不多时,花圃里便开出一朵妖冶的牡丹来。
“帝君勿怒,我是掌管俗人命数之人没错,但许泽并不在我掌管范围之内,他不是仙不是人,天庭管不到他,地府也收不了他,帝君您更管不了他。”
天黎帝君愈发地愤怒,一手就将司命提起,说道,“酆都已经是个堕仙,他永远也回不了天庭了,司命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但我劝你最好还是擦亮了眼睛看清楚到底该听谁的?”
司命仍旧之前的模样,笑道,“我当然该听天帝的,帝君您说呢?”
天黎反笑道,“当然是。”
煮酒的炉子发出咕噜地响声,司命可惜地摇摇头,“坏了一炉上等的醉梦魂,真是罪过罪过。”
天黎瞥了一眼整理酒炉的司命,傲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