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他双目僵滞地瞪着,仿佛一个盲人,直直地对着眼前癫狂的怪物。

    突然,半空中腾起了一团黑气,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铺满宴会厅的整个天顶。

    数条巨大的触手从黑气伸出来,每一根都比最大的古树还要粗,带着无比强烈的压迫感,从半空中压下来,本能的恐惧油然而生。

    梁洌眼中忽然聚起了一点焦距,从痛苦中扯出来一点意识,看到了空中的触手,他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确定这就是那个侵犯的怪物。

    果然,巨大触手的尖端突然分生出小一些的触手,是他熟悉的形态,急切地向他伸过来。

    触手尖刚刚碰到他,扎进他皮肤里的枯枝就退开,从他身上缩走,他随即被密密麻麻的触手卷过去,牢牢地裹住。

    其他的触手落下来,那棵龙血树一样的怪物崩散而逃,可是被比更快的黑气缠住,接着送到了触手之下。

    巨大的触手裂开了如同“嘴”一样的存在,里面探出菌丝一样的黑气,将枯枝拖进去,瞬间吞噬殆尽。

    整个宴会厅的邪教徒此刻仿佛都疯了,发狂地到处撕咬,残杀别人或自残,如同一副残忍的地狱绘图。

    梁洌什么都没看到,他被裹在触手的“怀抱”里,滑腻的触感摩挲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意识终于从可怕的画面里抽离出来。

    可他一点也不觉得被救了,只有更深的恐惧。

    触手怪物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救他?要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再次侵犯他吗?

    “不要!”

    “求你——不要——”

    梁洌声音如同蚊蝇一样喊出来,缠住他的触手似乎听到了,半空中的黑气突然笼罩下来,缠住他的触手突然消失,接着他被抱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等黑气散去,怪物不见,他看到了褚玄毅。

    那束从高处照下来的灯光还在,褚玄毅微微垂着头,完美符合梁洌审美的脸被半掩在阴影里。

    梁洌一眼不眨地望着,怀疑他因为恐惧产生了幻觉,他在幻想褚玄毅来救他。

    可是褚玄毅根本就不爱他,怎么会来救他。

    梁洌突然笑了,不会有人来救他,从来都没有人会来救他,反正他一无所有,他活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可是他忽然感觉有人在吻他,温热的舌头舔过他唇,扫进他的齿间,像是逮住了他要跌进死亡深渊里的意识,极尽地缠绕,吮吸,最后将他拉回了人间。

    “看着我,别怕。”

    “我在这里,梁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