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野蹲下身,一把攥住他的头发,一双眼睛已经猩红密布!

    他望着被迫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雷云期,咬牙切齿、痛心疾首:“她可是聂长欢,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

    雷云期被他吼懵了,一时之间根本不明白他问的为什么是“不忍心”、而不是“你怎么敢”。

    傅行野又一拳砸下去,但拳头都碰到雷云期的脸了,却生生顿住、攥在雷云期头发上的手也缓缓松开。

    他最后看了雷云期一眼,转身离开。

    沙容从外面给雷云期买饭回来,恰好跟走出大门的傅行野擦肩而过。

    沙容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把腿往里跑,看见雷云期傻不愣登地坐在地上盯着傅行野的背影看时,烦躁得想要打人!

    他无视了雷云期脸上被揍得青紫的痕迹,攥着雷云期的领子一把将他拖了起来!

    雷云期被这一拖拖回了神,怔怔地看着怒容满面的沙容:“师父。”

    沙容一只脚踹在雷云期腿上:“你闹得还不够?还不滚回去好好躺着?!”

    雷云期咽了咽口水,又往傅行野离开的方向看了眼,顺从地往电梯口走。

    在等电梯的时候,雷云期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傅行野那句话,直到电梯叮地一声响起,他舔了舔被傅行野打出血的唇角,冷冷扯唇,决定不再想他那句话的意思。

    一直进到雷云期的公寓里,沙容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又气冲冲的给雷云期布置打包回来的饭菜。

    雷云期心里有愧,忙过去要帮忙,被沙容瞪了一眼:“你老实坐着行不行?!”

    雷云期咧嘴一笑,牵动了脸上的淤青,疼得轻嘶了声,忙抬手虚捂住自己的脸。

    沙容立刻就丢了手里的东西靠过来:“让我看看!伤得这么重,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保险!”

    雷云期没动,故意咧嘴一笑想要缓和气氛:“师父,你还是关心我的嘛,那你就别再板着一张脸了,我知道我错了。”

    “你知道个屁!”不提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沙容整张脸都涨红了!

    雷云期咽了口唾沫,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包扎着白纱布的手腕。那纱布上面,还有傅行野的脚印。

    旁边,沙容气鼓鼓地在沙发上坐下:“要不是考虑到咱们师徒六年这么深的情分,我实在不忍心,就你这次做的这事,能叫我鄙夷你一辈子、别说再认你这个徒弟、我连你的名字都不屑于再提!你说说你这个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不忍心。

    六年的情分。

    雷云期突然就明白了傅行野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这句话换做是聂长欢来说,她会说:雷云期,我们认识六年了,同甘共苦走过来的师兄妹情谊,可那天,你怎么忍心那么对我?你怎么忍心啊?

    傅行野是真真切切地考虑到了聂长欢面对这件事的感受和心情,不仅仅是情敌之间的愤怒较量。所以他才会问他:雷云期,你怎么忍心那么对她聂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