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豫章王妃!”
——
都督府里,摆设宴席的前堂已经清理妥当,太子和司马隽等人,在后室密议。
今日形势复杂,事后众人坐在一处,当着太子的面陈情一番,理顺了前因后果,才察觉这里头最大的功臣竟然是神机妙算的豫章王妃。
褚越道:“若非王妃,臣也不会心生戒备,进而先一步回到北府,策反了刺客。”
谢霄道:“若非王妃,臣也不会想到与程兄一道回大营稳住局势。王妃说,程兄有兵权,我有人心,我二人齐心协力,定能稳住大局。”
太子拍案叫绝:“王妃说今晨比到京口,果真到了。若非她及时赶来,我等将为奸人所算计,其害不可估量。”
众人点头称是。
只有司马隽一语不发,坐在席上,默默喝茶。
散了之后,褚越陪着司马隽步出廊下,道:“世子怎就看不得别人夸王妃?且不说别的,王妃今日以一人性命去挡崔泮,这番壮举,我自问做不到,世子还要如何?”
司马隽脑海里闪过鲁氏以一当百的画面,若他晚到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那情形确实惊险。
“就是这样才让我无以论说,”司马隽道,“我对继妃不曾有要求,她却三番几次不惜以身涉险。我与她相识不足一个月,说穿了,并无交情。若无交情,为何拼命相助?你我都不小了,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送好处的。我并非看不得别人夸她,而是看不透她的私心究竟是什么。”
“这有什么不好猜的?”褚越道,“太后不喜欢她是明摆着的,换了谁人不是惴惴不安?能帮她一把的,只有你。她讨好你,换你这日后的一家之主对她好些,让你在太后跟前替她美言几句,岂非人之常情?”
司马隽嗤之以鼻:“就为这个?她既然害怕,回苍梧岂不省事。”
“你这便是何不食肉糜。”褚越摇头,“苍梧乃穷乡僻壤,她一个弱女子,想日子过好些又有什么错?”说罢,他忽而灵光一现,笑了笑,“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非想说她心怀不轨。那么我来猜一桩不轨的缘故,你看如何。”
“什么缘故?”
“世间万事,说不明道不清的,唯有个情字。你说,王妃若是对你一见钟情,这事能说通么?”
司马隽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别走啊。”褚越笑嘻嘻,“玩笑话罢了,给你赔个不是还不成么?你就当做没听见。”
司马隽瞪着他:“这等胡言乱语不许再有。”
褚越只笑着称是,道:“胡话归胡话,我却不得不说,王妃看起来就是拼了命地成全世子,世子好歹莫再对人家凶巴巴的。如今这世道好心人已经是个稀罕物,你可以不喜欢,但是别糟蹋。”
司马隽顿下步子,看了一眼褚越。
褚越得意地说:“我说的有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