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忱:“……回公主的话,忱长居白马寺,更多的是抄写经文以达到平心静气,才学尚浅且不擅长歌赋,如今新科状元和探花郎都在此处,我不敢班门弄斧。”

    路景栩按了按苏忱的手说,“公主,怎么不问问我?我也做好了。”

    “你都来过多少次了?我对你极其放心。”长公主瞥了一眼路景栩,“不过苏忱之前并未来过,本宫想听听他的罢了。”

    苏忱又在心底叹了口气,眼看是躲不过去了。

    他脑子里倒是有不少颂梅的诗,不过那都不是他写的,若是背出来跟抄袭窃嫖有何区别,放在现代小说里,也就是一个文抄公罢了。

    早知道薛逢洲会来,苏忱怎么也不会来了。

    苏忱又行礼,“作诗我不擅长,不过善画,公主若是允许,忱便画一副雪中梅。”

    “善画?”公主轻笑,“我也听了不少诗了,那便看你作画吧,不过作画时间应当很久。”

    “不会太久。”苏忱说。

    “我来替苏公子研磨吧。”沈桓之起身在苏忱身边停下,他道,“我也喜画,想看看苏公子落笔过程。”

    苏忱抬眸看了一眼沈桓之,“那便麻烦沈大人。”

    “不麻烦。”沈桓之的目光在苏忱唇上笑意停顿片刻后迅速移开,“夷则之幸。”

    路景栩迟了沈桓之一步,正觉心烦,听见沈桓之这句话后迅速皱眉。

    夷则之幸?

    沈桓之怎么突然这么好脾气,不对劲。

    苏忱莞尔,抬手撩了撩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腕上带着甸子玉串,平安扣青中带绿,衬着皮肤细腻的手腕,纤细柔软。

    沈桓之声音很低,“苏公子也是左撇子?”

    苏忱极轻地点了点头。

    沈桓之颔首,只安静磨墨,不再说话打扰苏忱。

    苏忱余光扫了一眼沈桓之,忽地意识到为什么沈桓之忽然问那么一句话来,因为沈桓之也是左撇子。

    他抿了下唇,收回视线看着雪白的宣纸。

    对面的薛逢洲扫了一眼沈桓之,面容却极其冰冷,若是苏忱看了,定能发现薛逢洲此刻的模样与方才、与生辰宴时都不同,更像夜闯丞相府时的模样。

    但苏忱没看见,他的心神都在纸笔上,笔下勾勒出雪地里一点红。

    暗沉沉的天色,满天的大雪,破庙门前的一株梅,饥寒交迫的游子匍匐在梅下。

    一炷香的时间一过,苏忱将画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