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音调咬的很重，很艰难才说出来这些字，周寂犹豫了一下，手掌放在她的后脑勺，用了些力气压她，曲着身子，直到贴近她的耳边。
“房间床底下有一个活动的砖，下面有钱票，除了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他呼吸喷在她的耳侧，声音沙哑的厉害，周寂不知道还能给她留什么东西，只能尽力都交代给她。
姜南溪垂着眼，身体朝后面撤了撤，手指放在他伤口上，一滴眼泪落下来，正好落在他手背的伤口上。
有些溅在了外面，她还给他抹了抹，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姜南溪一想到周寂要死了，她就特别难受，特别想哭，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姜南溪眼睛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水痕，村里人没想到她会这么伤心。
不少人一直以为姜南溪和周寂没有感情，毕竟以前两个人闹成那个样子。
“唉，真是可怜，周寂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说没就要没了。”
“姜南溪这下要改嫁了，有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还长得这么漂亮，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要嫁到县里了。”
“周寂死了，总不能一直让姜南溪不嫁吧，她还这么年轻……”
……
不少男人起了心思，见姜南溪哭都有些心疼，这张脸就算哭起来都那么楚楚可怜，让他们心里都跟着难受。
姜南溪不知道外敷有没有用，但总归要试一试，外敷结束了，姜南溪不知道该怎么内服。
周寂尽管身体很难受，但他依旧坐着，并没有躺下去，他这样比她蹲着还要高许多。
姜南溪伤心地凑近他，离他很近，“周寂，你亲亲我。”
村医：“……”
姜南溪眼泪汪汪，许多眼泪含在眼眶，稍微一动就能流出来。
周寂不知道为什么，想着自己可能真的快要死了，他吻上她的眼角，想要尝尝她的眼泪。
她哭的这么伤心，是为他流的。
其他人：“……”
周寂感觉自己脑子里嗡嗡响，涌出一股燥热，身上出了汗，他痛苦的想要蜷缩。
“周寂。”姜南溪两只手扶住他的脸，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泪起作用了，还是她的眼泪对毒没有用，周寂现在是毒性发作了。
她叫着旁边的村医，“看看周寂怎么样了？”
村医又看了一眼周寂的状况，“情况很不好，你还是要做好准备。”
姜南溪有些呼吸不上来，她第一次感觉人生这么短，不是每个人都能活到七老八十，有些人有时候可能转眼间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