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女人在夜色下依旧美丽的脸,虽看不清神情,却能听出那语气中不但没有半分恐惧,更多的是那抹骨子里的倨傲和优雅。
“不愧是关总,这曾经关家掌舵人的气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陆骁眉梢微扬,那看她的眼神不知是褒扬还是讽刺,“也难怪你有胆子想一个个把我们解决掉。”
“你觉得我不能?”
他冷嗤,“就凭你?”
关珩面不改色,“如果不是担心被我泄露出松虎真正的死因,你也不会这么快想杀人灭口。”
陆骁脸色微变,长眸微眯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关总,空口无凭可不是个好习惯。”
“如果有他杀的证据,我想警方也不会向外公布松虎的死只是一场意外。”
关珩看了他一眼,似是丝毫不担心他随时会开枪,而是顺手重新拿起了刚才放在护栏上的红酒,一口一口的慢抿着,“松虎的死这么大动静,你不会亲自动手,当然,良黎也不会为了你去冒这个险,”话语间扫了男人一眼,“不过……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她说得慢条斯理,这会儿陆骁像是也来了点兴致,“哦?”那枪始终离她不到一指距离,“看样子关总知道是谁?”
“松虎一生孤寡,无亲无子,但能够在他家中对他下手的,无疑是他最信任的人,”关珩没有看他,轻慢的笑了笑,“不是吗?”
“那关总应该也清楚松虎生性谨慎狡诈,”男人挑着眉,“据我所知就连暗夜对他最忠心的那几个老家伙可都没这个本事。”
女人不以为然,“我没记错的话,松虎曾在狱中呆了三年,那陆老大觉得作为一个曾经在暗界叱咤风云的人物,在牢狱那样的地方不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吗?”
那杯中的酒几乎见了底,她拿起透明的杯壁对着空中仔细的端详着,“我听里面的人说,那三年时间有个叫陈庆的一直在为松虎做事,”掀眸瞧了面前的男人一眼,淡淡的笑,“很不巧,那块地在松虎出事的前一天,就正好转到了他的名下。”
“那又如何?”
“说来也奇怪,陈庆现在还没有刑满释放,但就在松虎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却没有任何人在里面见过他,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大活人如果没人见到,那就说明那时候人根本不在狱中。
繁星微烁,这个地方基本被阴暗笼罩,陆骁眯眸看了她两秒,才嗤笑出声,“照你这么说,你觉得警方不会找到他身上?更何况要把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里面弄出来,那可不是变戏法那么简单。”
“只要他没有出狱,景方顶多找他录一下口供调查一下他有什么仇人,但做你们这一行的,谁身上没有几条血仇?”
所以警方根本不会在调查陈庆上花太大的精力。
关珩淡淡的看着他,“这么大的资产要移户不是一两天的事,只不过陈庆大概没有想到松虎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想他应该是后来才知道那块地已经到了他的名下,不过那时候松虎已经死了,为了避免警方的调查,所以他这才会这么着急的把那块地给卖出去。”
女人脸上始终漫着淡笑,“至于陈庆那天是怎么出来的……打点人脉无非就是金钱关系,况且,陈庆为谁做了事,也总得收取比那块地还要诱人的价钱不是?”
红唇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而我只需要查一下在松虎死之前整个江城能有这个本事,并且能有这个动机,汇出了这么一笔巨款的账号就够了。”
她说得缓而慢,手指轻轻的晃动着高脚杯,对比着男人此时越来越阴沉的脸,更显出一种游刃有余的傲慢态度,“不过看起来,樊太太似乎只负责砸钱,并不知道那块地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