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面前的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顺口问了句,“那左岸那边呢?交代出什么没有?”
詹聿有过一秒的怔楞。
言晏看着他,“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没事,只不过……”
男人迟疑了一会儿,但接下来他还是将整个事情的经过都给言晏叙述了一遍。
从头至尾,言晏都只是垂眸静静的听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在杯沿边缘,看不清神情。
其中除了一些警方不能透露的细节,包括了关珩是怎么引出的左岸,最后又是怎么断了陆骁的退路,都一一告诉了她。
说完,詹聿看了眼女人的脸色,拧眉道,“在樊家慈善会过后的第三天,左岸就找上了关总,我想那块地,应该就是陆骁想要杀你姑姑的最后动机。”
最后动机。
心底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既然之前因为那份资料的时候陆骁都尚没有完全动了杀心,那这次,显然是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
言晏就着杯中的茶抿了一口,才淡淡的开腔,“姑姑是在樊家慈善会的时候将地契交出去的,也就是说,”她抬起头来,五官清冷,“接下来樊家也不一定会坐视不管,是吗?”
樊家。
这次的事,除了陆骁和关珩,那么还有一个始终没有露过面的人,就是樊家了。
詹聿皱了皱眉,“现在陆骁失踪,他和良黎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看着女人顷刻间变得冷漠的神色,沉声道,“不过根据左岸的口供,目前我们还在调查那个叫陈庆的,如果证据坐实了,樊家这次也跑不掉。”
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詹聿立马安慰道,“不过你放心,等结果下来了,过几天就会传供,你这几天先想办法解决一下媒体的报道,我这边一旦有消息会立刻通知你。”
见詹聿没有否认,女人无声的笑了笑,却更像是无奈的嘲弄。
她没有看詹聿,而是低头看着手里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喃喃的道,“詹聿,你说,我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细软的声音低不可闻,更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衬得她整个人都有种无力感,“我原以为,他们想找的那份资料已经不在我姑姑的手上,她就可以与他们再没有关联。”
左岸是由她姑姑带着上船的,那就代表,这原本就是关珩事先设好的一个局。
以她自己为诱饵。
詹聿始终拧着眉,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关总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他叹了口气,只能以理论的角度来替她分析,“更何况,不管那份资料现在在谁的手上,但那东西是从关总那里消失的,陆骁那些人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与其防守,不如主动出击掌握主动权,才会更安全。”
只不过这次的风险,确实冒得有些大了。
将近一个小时后,言晏才从巡捕局里出来。
回到车上,聂南深见副驾驶上的女人没有动作,这才俯身过去替她系安全带,“警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