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她点点头,视线便触到了一旁还没有熄屏的平板上。
赫然醒目的几个大标题,报道的都是关于她和聂南深婚礼的事。
注意到女人的视线,裴景旭抿了抿唇,心底仍是有些愧疚,「你们的事我听说了,」看着她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淡淡的苦笑道,「抱歉,我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不是什么大事,」对此言晏没什么感觉,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顺手拿了个苹果,问他,「吃吗?」
裴景旭见她轻描淡写的模样,一时摸不清她是真不在意还是已经想通了,直到女人又问了一句吃吗,他才微微点了点头。
「关总她……怎么样了?」
女人低头兀自削着苹果,「婚礼结束后就可以做手术了,风险不算很高。」
他皱了皱眉,「是樊天逸?」
「嗯。」
听到这个名字,如今她连语气都没什么波澜,裴景旭也只能安慰她,「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手术,都算是好事。」
「但愿。」
裴景旭看着女人干净温婉的脸,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想想,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我在对不起你。」
不论是之前的那些,还是这次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削苹果的手一直很稳,大概是熟能生巧,「与关家作对的人不少,你和秦思砚充其量只是其中一颗棋子罢了,与你们没有太大
的关系。」
这么多年,裴景旭知道她一直都属于那种安静恬雅的性子,但如今这种安静到了他面前,仿佛隔着一层淡淡的疏冷。
又或许,这种疏淡从很多年前就有了,只不过他从未察觉。
他自嘲的笑了下,就连没能给关珩捐肾这么重要的事她都能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对旁人你倒是宽心得紧,」一动不动的直视着面前的女人,「那对聂南深呢?」
从未断过的果皮一下掉在了地上。
言晏看了一眼,像是一下就失去了兴趣,将手里削完的苹果递给他,这才直视上男人的眼睛,「听说你之前在罗马给秦思砚求过婚,现在怎么样了?」
裴景旭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苦涩的笑道,「裴家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脸面娶她。」
言晏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吃吧。」
然后弯腰去捡掉到地上的果皮,裴景旭看她将一切收拾干净后又抽纸擦了擦手,「你会受伤,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姑姑的原因,不过仔细想想你确实欠了她一个人情,这样算来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她随后起了身,杏眸如墨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你不用因此而感到愧疚,当然,我也不会。」
裴景旭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苹果,笑了笑,却不知那笑是在调侃还是在兀自嘲讽着什么,「和我你也需要算得这么清楚?」
和敌人是针锋相对,与朋友可以不分彼此,唯有不在意的甲乙丙丁,才需要这样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