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枙接下信物,一时神态儙倦,娇柔无限。
“檀郎,奴家也有信物……”
小枙取出新买的白绢罗帕,铺于床上。
留下谢庆元俩军士在楼下等待,范同舟移步上楼。军士警员进入娱乐场所包房,恐引发慌乱,古今如此。这一点规矩范同舟是知道的。
看着眼前的两名军士,为首的那个身带强弓,腰悬箭囊,面色肃然,钱掌柜不禁心中一动。想着范同舟如今在县衙和将军府两边行走,左右逢源,连知县大人都对他更加礼敬几分,今日他来有凤楼,交结铺垫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钱掌柜何等机灵,立即招呼两位军爷落座,叫来小二斟茶,自己却从柜台底下拿出银箱,拣了两粒五六分的银子,塞给谢庆元俩人。
银箱打开,一堆碎银铜钱之上,半截手镯赫然醒目。谢庆元瞳孔猛然一缩,顾不上递来的银粒,却问道:“掌柜的,这银镯可否借某一观?”
钱掌柜一惊,心想这军士胃口太大,把自己当成肥羊了,也不想想能在这城里开这片酒楼的,岂会是毫无根基?别说眼前的军士,就算是范同舟,自己东家也不怵他。
心念转动,钱掌柜取出银镯交与谢庆元,口里说道:“不过是寻常镯子罢了。今天一对客人来店投宿,要了最好的上房,拿这镯子付帐……”
谢庆元却不答话,看着手中的银镯。扁扁的镯面上锻着海棠花纹,中间两行阳文铭字“及笄倾城,乔木莺声”。
拿着银镯的手攥紧了,截断处的尖角深深地陷进谢庆元的手里,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楼上的雅室里觥筹正欢,一桌人众星捧月般围着刘必显敬酒夹菜,未必冷落了陪在次座的何如水。这何如水倒也不惊不辱,随口附和几句,目巡一圈,却见范同舟面带笑容推门而入。
雅室内众人大多与范同舟认识,见他到来,少不得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范同舟虽然神态自若,一一应酬,内心里却是焦急万分。何如水看在眼里,心中生疑,目光更是盯得紧了。
却见范同舟借机挪到刘必显身旁,耳语几句,刘必显顿时神色一变,瞬间又恢复笑容。原本高坐首席正位的刘必显,开始主动敬酒,论资排序的一巡酒喝完,随即含笑告辞。
看着刘必显和范同舟离去的背影,何如水若有所思。
杨铭一觉醒来,窗外已是一片夜色,搬砖的辛劳加上刚才的几度风雨,杨铭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见枕边的小枙以手支头,含笑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眉间心上全是郎情妾意。
“檀郎……你醒了……”小枙浅笑盈盈。
杨铭一个翻身,搂着身下的小枙深深一吻,丁香缠绕,再赴云雨。
有凤楼背街的小巷里,一个肩上背着长哨角弓的身影在黑夜里徘徊。看着楼上客房窗户的灯影摇曵,听着隐约传来的轻笑娇喘声音,他手里的半截镯子攥得更紧了,指间的鲜血沥沥滴下。
崇祯二年十一月初四日夜,北京城以东300里的官道上,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的四千骑兵部队正在向西急速前进,隆隆的马蹄声像天边的滚雷,震动着无边的大地。
中军弓手谢庆元骑着战马,背着角弓,和他的五百名同袍一起,在滚滚洪流中向前疾驰。
前方,就是遵化城!
(本章完)张阿伟嘿嘿笑道,明明很欠揍的表情却还要努力装做一本正经,丝毫不介意陈牧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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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灯火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