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爷临走前交给我的,上面是他毕生的私藏,皆是些名家字画,稀奇古玩。这种东西有市无价,卖了可惜,带走又怕损伤,不如找个安全的宅子存放,再派几个稳妥的人看顾,也不算辱没了老爷的心血。姑娘意下如何?”罗氏赵氏挖空了心思谋夺符友道的产业,殊不知,这真正贵重的东西,他早给闺女藏好了。

    符婉儿把册子还给李觅,“姑姑做主便是,左右不过是些找补的东西。”垂下眼。

    李觅了然,抚了抚她额前的发,“姑娘伤心了?”

    良久。

    符婉儿抬眼,“我只是委屈。”眼眶泛红。

    “姑姑,我委屈得很。”

    “我不是块石头,我也会疼,哭得时候他们看不见,现在人都走了,给我这些又有何用?缺了就是缺了,补不回来了。”

    风和日丽的天气,符婉儿告别了符家送行的众人,在符元珍符元娣为了某人肝肠寸断的哭声中,符元容依依惜别的目光里,她登上了去往京城的船只。

    “慢些。”红萝兴奋地跑上船,符婉儿跟着后面,不禁摇头:“现在用完力气,等会儿可有你苦头吃。”她是不晕船的,但记得红萝和绿蔓却晕得厉害。绿蔓也觉新奇,搀着符婉儿的手四处打量,惊叹:“这船真大,元宵节最大的画舫都比不上。”

    李觅笑道:“这种船有两三层呢,载人又载物,一般最底下是不住人的。”

    另一头与船夫商讨完途程的姜衡朝她们走来,符婉儿扫了眼他身后,有些失望。姜衡挤眉弄眼道:“予珹在另一艘船上,等中途停船补给的时候,我让他过来问候。”这误会可有点大,她干笑一声。

    他领着她们去了船舱二层,背对背两排船房,每排有三间。符婉儿挑了右边最末的一间,因靠着船尾,侧面单开了一扇窗户,看风景时不用非得出门走到外廊上。红萝绿蔓晕船的缘故,也去了同样有窗靠船头的那间,李觅则没那么多讲究,方便照顾符婉儿,在中间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