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周烨一行人的马车,继续往京城里去,夏日的正午,最是犯困,周烨迷迷糊糊在在马车上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歌舞声声惊醒的,耳边还飘过动听的女声,“郎远行,妾心焦,在家缝衣舂米做活计,从春到夏,从秋到冬;郎不归,妾明了,一天到晚把饭烧,糊了锅,坏了灶,奴的心,早已随你地狱走一遭。”

    歌词不过是靡靡之音,只这个声音,相当动人,有些曲高和寡,不似他府中的那些千人一面的歌姬。

    “这是什么地方?”淮南王问外面的阮巡。

    “舞乐坊。贵人们消遣的地方。”阮巡也抬眼,看了一眼这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舞乐坊一眼。

    “王爷,您可别鬼迷心窍,这种地方的女子,没什么好货色。”裘鸣凤撅着嘴,不开心地说到。

    周烨哈哈大笑,“本王几时对这里的女子鬼迷心窍过?”心里想得却是:你忘了你自己原来是什么德行了么?还是同行相轻?

    正说着呢,楼上窗户里突然传来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老四,老四,你怎么才回来?”

    打开帘子往楼上看去,看见二皇子庸王正朝楼下挥手。

    淮南王让车夫停了马车,他对裘鸣凤说,“二哥叫我,你们先回府,本王上去看看。”

    说着,他便下了马车。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动作敏捷,裘鸣凤刚想说,“淮南王等等。”

    却见淮南王已经上了舞乐坊的台阶,阮巡便让车队前行了。

    方才二皇子庸王对着楼下喊的那一嗓子,让正在唱歌的凤雅心里着了慌。

    不是说淮南王明天才回来么?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周烨的提前回来,让凤雅失算了,难道这一世还是逃不脱和周烨的遇见?

    想到此,她把丝巾挂在耳朵上,匆匆对着庸王说了一句,“奴婢去补一下妆,去去就来。”

    说完,她抱着自己的柳琴匆匆往楼上走去。

    刚刚走到楼梯口,恰好周烨刚刚上来,和蒙着面的凤雅打了个照面。

    电光火石,这是他们今生的初次照面。

    凤雅权当不知道上来的是淮南王周烨,做了个揖,上楼。

    周烨的目光和她对视了片刻,庸王便上来说话了。

    “老四,你去凤鸣寺祈福,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庸王周煜说道。

    庸王这个人,当真应了他的名儿,“庸”,庸庸碌碌无作为,一辈子就爱看个戏,捧个歌舞伎。

    周烨的目光朝着刚刚那个女子上去的楼梯看了一眼,那里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