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道:“岑易,你刚有看到妹妹吗?”

    岑易声线都是紧的:“不是说在三楼吗?”

    从悦道:“我刚跟明熙上去,但后来妹妹一个人跑下来了,我明明看她往楼下走的,怎么会不见呢。”

    岑易和黎川四顾往周围望了望,自由活动课的时间,四处晃着许多学生的身影。

    岑易竭力定下心神:“你到外面再找找,我去楼里看看,如果找到人,麻烦给我发个信息。”

    “行。”从悦应了声,往花园小道绕去。

    黎川和岑易进教学楼,黎川指着长廊的方向:“我找那边,你顺着楼梯往二楼找。”

    两人分开,岑易进了楼梯间几乎是三格三格地往楼梯上迈。

    吵闹的课间,蓦地听见什么沉闷的“砰砰”声响,他步子顿了顿,屏息听声音,最后循着音源又往楼下走。

    在一楼楼梯底侧的拐角里,光线昏暗,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小粉尘。

    纪初谣身子朝内,陷在两面墙的直角处,脑袋不停地往墙上撞,一下一下,力道偏激,却又格外均匀。

    她两只手笔直地抻在身侧,掌心里嵌了玻璃渣,顺着指缝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

    因为不够疼痛,她只能通过不断地撞击脑袋来保持大脑的清醒。

    岑易小心翼翼地走近,才听清她嘴边喃喃念着的是什么。

    “不要送我去医院,不要去医院,不要,不要……”

    纪初谣视线虚浮地盯着一处,额头微微浮肿,却依然像没有感觉似的。

    所有人都说她配合治疗,医生夸她,林父林母夸她,纪父纪母也以为她对此毫无抵触心理。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害怕那个地方。

    医生的诊疗、进行过成百上千次的干预疗法,全部让她感到恶心。

    她不该打架的,她错了,她不想休学,她好不容易喜欢学校,喜欢老师,喜欢同学,这里好不容易没人知道她的事,她不想再面对那些冷冰冰的看待病人的眼神……

    脑袋再次往墙上撞时,意外陷入一片柔软中,身上罩下一片清冽气息,莫名温暖。

    纪初谣愣愣的,有些恍惚,忘了动作。

    岑易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低头贴在她耳边,抱着她:“我们不去医院。”

    纪初谣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像是找到倾诉对象,紧绷太久的弦松懈下来时整个人也垮了,她有些慌乱,还有些不安,话说得也断断续续:“岑易,我打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生气,不是发病……我不想住院,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岑易环在她胳膊上的手臂收得有些紧,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才让呼吸听得平稳:“你没做错,生气是可以打人的。我生气的时候也打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