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走到我面前。
“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四年不见他好像老了很多,头顶稀疏的发量已经换上了花白,带着圆圆的眼镜,背更弯了几分。眼底全都是红血丝,走近以后更是腥红的不像话。
距离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在医院,他在门口抽烟,看到我时沉默着叹了口气,不做交流便转身回了医院里。
再上一次是他把我约到咖啡馆,告诉我“孩子,你是个好孩子,要是能有点分寸就好了。”
今天他突然站在这里,问我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我以为的亲情只是楚门的世界,我以为的亲情总是站在法理之外。
所以有了马一瑞的逍遥法外,所以有了我的只身飘荡。
可是今天,他突然站在这里,问我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我曾经有多么渴望这句话,我曾经有多么渴望他放下对马一瑞的专宠,看一看乖巧懂事的我。可是换来确是“你要有点分寸感”。
我有分寸的离开,有分寸的不再打扰,我以为我已经修炼的无坚不摧,以为我终于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可千算万算都敌不过一句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
把心里的这份酸涩终于压下,我走上前“您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啊!”
来接我回家……
我好像瞬间被这句话给击垮了,站在原地,沉默过后,泣不成声。
“不能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李明亮导演走上前,顺便看了看表“还有三十分钟开场,里面的红毯你可以不用走了,去和爸爸聊聊天吧。”
爸爸。
来到会馆后面的小花园,干爹给我递了一块手帕,我接过来小心的擦掉眼底的泪珠。“您怎么会过来?”
“今年电影协会有一个名额要出席,本来派的是张艺谋。我一听说你在,就跟他要了过来。”
“您又欠一挺大人情吧?”
我不禁有些担心,外派奥斯卡的名额,又怎么能说换就换的呢?
“还行,逮住你这只跳蚤了就不亏。”
他还是老样子,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
我和他面面相觑,突然一下都笑出来了。
“你干妈也来了,赶飞机,又水土不服,在酒店休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