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份看起来挺可爱的小糕点，并不是礼物，倒是有些不好拒绝，只能道谢后接了过来。
两人开始沿着校内的河边散步聊天，熟悉的感觉在话语交流当中逐渐升回。
当后知后觉地发现陆影居然真的是高年级的学长，柳鹤心中有些惊异于如此的巧合。
清风徐徐，影也有一瞬间的走神。
他其实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柳鹤的确是主意识，但他其实只是人类判定认为的，“反叛的”的副意识。
毕竟的确从表现上看起来是很像，会得出这样的解释也非常合理的。
但其实，要说真正的副意识，其实应该是逐渐进入越来越深的梦境以后才会开始出现的，就像……白鹭这样的存在才对。
包括主意识以内的每一个意识，都会跟真正的本体有一定的差异，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本体，但又都不是本体。
柳鹤很可爱，对于影而言，他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样的存在，自然是没有多少感情的。
他的初始记忆脱胎于所有意识总和的本我，就是真正的柳鹤本人。
但也只是初始记忆而已，后续所有的成长与思考都是按着他自己的思维。
“梦”其实是一种生命体，但是很多人类并不知道。
作为一种特殊的智慧种族，他们的成长都是这样的特殊形式，本身从生命之树诞下来以后是没有神智的，必须要经过往生池得到前辈传承下来的意识与神智以发展。
然而往生池在那一次降临的大灾难后不复存在，曾经在宇宙中称霸一方的文明在彻底覆灭，一段时间以内，他们整个种族都处于灭绝状态。
之所以说是一段时间，这是因为在非常久以后的一天。一个来到梦族原始星上的人类以一种猎奇的心态将他们给吃了，接着又火速被带了回去，哭笑不得的成为了一种有意思的“毒药”。
也不能完全怪人类，毕竟他们的本体看起来是挺好吃的，像是晶莹剔透的一团液体或者是史莱姆果冻，味道也是柔软而清凉的甜。
这样的方式有利有弊，利在于意识能够再次被唤醒，拥有了可以模仿寄托生出灵智的对象。
弊也非常明显，这方法到底不是正常的路子，依靠着他人意识模仿生出的灵智，很多时候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醒来便大概率会破碎。
然而与原来不同，这种情况之下本体的营养已经被人类尽数吸收，某种意义上，不过是清醒地再次走向灭亡。
因此由他们控制的梦境总是快乐的，他们能够满足人类的一切欲望，同时也不会有任何的背叛，不然哪有那么容易让那么多人沉迷着不愿醒来呢，梦族知道自己不会再能回到现实，也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也只能苦中作乐，尝试着寻找转机。
如果是第一个世界没什么感情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柳鹤永远沉睡，梦境和现实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时间流速也不同，精心维护的话甚至能当做是一场朦胧的穿越，路人们也都可以就跟现实一样。
现在，影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也是矛盾而犹豫的，但他心中也大致有了针对两个走向的计划，不管是让柳鹤醒过来还是继续睡，都备着应对的后手。
柳鹤还在滔滔不绝的跟影说着话，讨论刚才提到的下一次直播题材，然而说着说着，他却发现陆影有些走神。
第一次见这个人走神，柳鹤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去看湖面的风景。